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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但和林大姨聊完後,趙想容也默許新媒體的那群小孩通氣,在向讀者調查本雜誌年度最受關注男藝人時,故意讓塗霆排在他競爭對手後面。還把一周內有關塗霆的內容全撤了,等到年末送請帖的時候,請帖至少壓一周。
忙到七點多,趙想容準備回父母家。
她沒坐趙奉陽的賓利,周津塬來接的。
周津塬的車是奔馳s200,很多年沒換。他車裡從不放歌,就有幾張巴赫的cd。
趙想容脫了高跟鞋,舒服地窩在副駕駛座上玩手機。途中收到某奢牌下一季的度假系列,她用手指來回劃著名圖片,截圖發到群里和其他編輯聊,也不怎麼抬頭看人。
過了會,她準備用周津塬的車載充電線充電,突然瞥到真皮座椅上有什麼東西。一根極長的,女人的頭髮。
趙想容頭髮也染過,不過是那種高端沙龍線百般挑選後帶著微帶棕色的黑,她發質天然就細,非常卷和香的,也並不是這種輕飄飄,夾帶著營養不良的垂順土黑色。
她一挑眉,電光石火間突然猜到主人是誰,整個人炸了。
趙想容立刻鬆開安全帶,前後左右的翻找車裡還有沒有這種頭髮。
「這是誰的頭髮,你讓誰坐咱家車了?」她那雙美目死盯著周津塬,嘴上卻噗嗤先笑了。
趙想容不是沒好奇過,蘇昕會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示威。但姓蘇的女孩顯然讀過大學,不知道懂廉恥還是城府深,幾個月待在原位不吭不響,據說還挺認真做著小藥代的實習。
車內一片安靜。
過了會,周津塬淡淡解釋說:「一個藥代。我今天捎帶她到地鐵站口」
「撒謊!什么小藥……」趙想容頓了頓,意識到他這話暫時沒有破綻。蘇昕現在就是小藥代。
她的修養和驕傲,也說不出「女支女」和「女表子」這句話。但不代表內心沒喊。
千言萬語能追問,最終噎下去。還有半條街就回她父母家了,現在翻臉,待會更裝不下去。
趙想容狠狠咬唇了半分鐘,直到麻木了,才說:「我信你。周大醫生,你要和其他女人保持分寸,別忘了,你已經是結婚的男人。」
周津塬今天開車出來,他正看到蘇昕正在醫院門口和一個醫生吵架。蘇昕突然間狠狠推了醫生一下,對方大怒,她卻振振有詞說什麼,還指著對方的鼻子。
他們三甲醫院的頭牌,醫院大,人員多,也不是每名醫生間都認識。他當初讓蘇昕做藥代,內心也惡意地存過用這一份說體面不體面的工作,看女孩真單純還是假矜持的想法。
周津塬看著這場景覺得挺逗,蘇昕的背影在後面看很窈窕,對男人有那麼點吸引力,至少對他來說。但他停車,是因為她帶著種很熟悉的得理不饒人的勁頭。像誰來著?又沒細想。
過了會有病人家屬停下來圍觀兩人的爭吵,那醫生很狼狽地走了。周津塬在後面按了下喇叭,捎帶了蘇昕到地鐵站。
他覺得,蘇昕最大的優點就是省事。他找她,有時候刻意撩一下,對方就很尷尬,小豬似得把臉埋進圍巾里。
安靜,聰明,不太提要求,做事不拱別人火。
哪像現在這位,趙想容正雙眼發亮地看著他,想足了貓科動物的眼睛,警惕,敵意,時時刻刻想進攻,似乎總指望他掏出點什麼。但都七年了,能掏出什麼呢?
周津塬平靜地看著前方,忽地說:「容容,和我在結婚這麼久,七年了,你真的快樂嗎?」
趙想容方才的憤怒和嘲諷頓時消失無蹤,她嘴巴有點干:「我當然很快樂。」頓了頓,又強撐著問,「那你呢,你不快樂?」
周津塬波瀾不驚的「嗯」了聲,是代表「對」的意思。
趙父家挨著動物園,是一套環境優雅靜謐的老式別墅,占地非常闊綽。
車開到停車位,夫妻下來後沉默地都沒說話。
趙想容攥著那根頭髮走了幾步,突然被周津塬叫住。原來,她恍惚到忘記穿高跟鞋,就光著腳下車了。
她永遠穿得不多,時髦又美,反正大部分時間,也只需要在家、車、辦公室以及各種時尚聚會奔波,並不需要太多禦寒物。再說,備用貂皮外套和平底鞋都在自己寶馬上。
但今天真的非常冷,凍到骨頭裡了。
周津塬回到副駕駛找到那銀色高跟鞋,遞給趙想容。但她默默地拎著鞋,繼續光腳往前走。
花園都是石子路,有點硌腳,還有之前下過雪沒來得及融化的冰,摻雜枯草,沒徹底打掃。趙想容的腳趾也塗著紅色指甲油,她感受著那硬地,幾乎是自虐般光腳走著,後背永遠挺得很直,但不同於蘇昕的花枝般柔韌的挺拔,更像某種鳥的脊椎化石。
折掉,她整個人就會徹底消亡。
周津塬按了下車鑰匙,他煩躁地說:「容容,穿鞋。」
她不搭理他。
周津塬快走幾步,攔住趙想容,他也沒彎腰幫她穿鞋,隨後就把她雙腳騰空抱起來,接著又把女人背到自己身後。
行為溫柔,但他面色微慍,目光很不耐煩。
趙想容反應過來,同樣在他後背強烈地掙紮起來。
巨大的懷疑,已經在內心播種,她幾乎要喊「你和那□□進展到哪步了?你是不是也這麼背過她?我愛你,可是,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