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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30:50 作者: 簾重
周津垣再開口,問的卻是:「你今天吃藥了嗎?」
趙想容愣了下:「藥?」
對方眉毛淡淡一動,她才恍然想起,前段時間回周家。周家父母對趙想容的急劇消瘦大為詫異,趙想容託詞不小心犯了胃病舊疾。她的婆婆做事極為周密,讓兒子監督兒媳吃藥,周津塬就從醫院拿了幾板西藥。
「吃了。」趙想容明媚地笑。
周津塬沒說話,幾分鐘後,他起身拿起一個透明水晶酒杯,往裡倒了水,又取了茶几上那盒根本沒開封的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趙想容垂眸看著酒杯口裡波瀾不驚的水,終於收起笑容。
「我不想吃藥就不吃。」她煩躁地一手推開,酒杯很快倒下,溫水無聲地灑了周津塬整條褲子和拖鞋。
男人高高地站在眼前,沒發脾氣更沒動怒,那雙眸子也沒有任何情緒。
他只說「這是你自己的身體」,轉身就要回自己的套房。
結果,趙想容又跟了上來。
周津塬是骨科醫生,今天早上出完門診,下午做了兩台手術,晚上查完房才回家。他整個人明顯是疲倦緊繃的,但趙想容固執地纏上來,用手臂從後面抱住他的腰。
兩人僵持片刻,周津塬站著不動,眼神複雜深刻,終於回身反抱她。
「做完後要記得吃胃藥,嗯?」他低聲說。
兩人拉拉扯扯地走進他的臥室。
周津塬幫著趙想容拽著襯衫,但他皺著眉,臉望著別處,仿佛以身飼鷹的佛,高高在上的英俊阿修羅正勸服一個乖僻的孩子。
脫到中途,周津塬又說:「你的胃痛一定要……」
她用指頭按著他胸脯:「噓噓——」
周津塬是正常有欲望的成熟男人,他倆又是合法夫妻,但每次夫妻間的親熱都由趙想容主動。
她也曾經有意晾了他13個月,在此期間,周津塬沒有主動靠近過一次。
他每次看著她,目光就像英國白瓷杯沖了第二遍的大紅嶺,表層溫,內里冷,感情本質是稀疏的湯水。
後來,又是趙想容先妥協。她換上性感睡衣,穿過層層的黑暗,光腳走到他房間。
兩人每周固定地親熱三到四次,不多也不少,簡直就像動物的原始交配習慣,保持到現在。
周津塬壓在趙想容上方,不急不緩地碾轉。
每一個步驟,足夠長久,深入淺出,卻如同例行公事般的機械。他從不接吻,手掌不會碰她的胸和小腹,不會刻意換姿勢。
趙想容有時候產生古怪地感覺,這就像醫生用刀慢慢地撬開一個白殼牡蠣。但現在,她也只能用最原始方式,依靠最親密時的反應,仔細檢索他是否身體出軌,是否依舊擁有這個男人的身體。
這樣可悲的想法,讓趙想容的胳膊在溫暖的空氣中浮起一層雞皮疙瘩。她鬢邊已經有亮晶晶的汗水,裸露的腰肢不停地扭動上拱,是想填滿心靈極度的空虛,和迷茫。
第3章 3
周津塬突然在她耳邊說:「奉陽晚上給我打電話,問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不回家。」
嗓音和他此刻身下極端色氣的行為相反,非常地冷淡,「你大哥幾次給你打電話,都被掛……」
趙想容原本緊抱著他削瘦的腰,兩個人的身體在隱秘交疊,她在他身體下活躍起來,撐起身,親了他的唇角一下。
周津塬猝不及防,下意識地摟緊她,兩個人的呼吸驀地大亂。
「容容。」
周津塬眼底原本就有疲倦的青色的陰影,澄清絕世目光變得寒冷森森。不像其他人習慣性的稱呼趙想容的乳名,他表達不滿時,通常會沉默,或者,簡潔地吐出兩個字,容容。剩下的話夾雜著難明怒火又克制下去,最終只是平靜回敬一句,容容。
「容容。」
趙想容的臉小,她的嘴唇非常醒目,流麗的性感,微微撅起來會有可愛的形狀,朝他做了個輕浮的飛吻,艷色逼人。
「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她曖昧地眯起眼睛,後躺在床,柔軟飽滿胸脯像大罌粟花朵般,和長發一起舒展在如雲床褥里。
哎,這樣妖嬈的女人,怎麼適合娶回家呢?
周津塬卻在上面笑了,他有雙狹長的鳳眼,隨手抬手把床頭昏暗的燈關掉。
周津塬和趙想容也都知道,周津塬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麼禁慾。
在那次婚宴上被父母責怪的間隙,他也曾經抬起頭,短暫地審視她兩秒。只一眼,趙想容就能聞到同類的氣味,長著這幅招人面孔的男人,絕對是在浪花浮蝶中玩過的人物。
果然,周津塬也是讀小學時開始招惹女孩子,號稱世界上沒有自己追不到的姑娘,各種前女友零落在天涯,胡鬧過好一陣——直到他遇到那位白月光般存在的真命天女,從此一心一意地守著她。
據說那女孩車禍的當天,他買了蛋糕和鮮花,打算先行訂婚。
是的,趙想容追周津塬的那幾年,把一切都打聽得明白,她很清楚知道,是自己選擇踏入這場必輸的死局。
她的眼睛湧起淚水。
趙想容的臉色在多次的潮紅中,逐漸發白,身體傳來幽幽的痛和焦。她繃住下巴,死咬住他的肩膀,在男人粗暴中極專注地側耳聆聽著。
很長時間,趙想容懷疑,周津塬每次叫完她的名字,是否還有什麼其他重要的話要繼續說。自己是否錯過了那句」容容「後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