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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24:28 作者: 予我白鷺
沈音音眼睛更紅了。
陸紹修又看了眼表:「明白了就上去寫作業,耽誤我約會以後你就沒禮物了。」
沒禮物就沒禮物,她知道陸紹修只是在嚇唬她。
「那個,紹修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到陸決那兒去?」她雙手合十,「拜託了!」
「去幹嘛?」
沈音音心想:去哄哄他咯。
誰說男孩子不能哄的,男孩子也是人啊,說不定哄一哄,他就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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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紹修到底磨不過沈音音的死纏爛打撒嬌大法,一轟油門,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往巷子裡走,有個沒名字的燒烤店,他就在裡面,」陸紹修問,「要不要我送你?」
沈音音背上書包跑得飛快:「不用,你去約會吧!」
一下就鑽進巷子裡了。
「……」陸紹修此刻唯一的感想就是:女人就是難纏。
還得趕著去哄另一個女人。
這兒是十七中,上回她來過這裡,地形雖然複雜,但這時候天還沒黑,她憑著記憶很快就找到了。
走進小院前,沈音音還有些踟躕。
陸決會不會還在生氣?
她突然出現在這裡,他會不會更生氣?會不會把她趕走?
想到陸決發火的樣子,沈音音有些發怵,正在徘徊,嚴東卻已經發現她。
「嘿,小妹妹,是你啊!進來進來,站那兒幹嘛?」
嚴東嗓門大,正蹲在地上串串,說話自帶擴音效果,幾道目光齊刷刷朝她而來。
沈音音不得不進去,「你好,我是來……」
「找陸決的吧?」嚴東指指樓上,義憤填膺道,「快把那小子弄走,在這白吃白喝的,還給我臉色看。」
沈音音哭笑不得。
她看了眼樓上。
這是個小院子,帶一棟兩層高的自建房,樓上有一間關著窗戶,沈音音平白感覺陸決就在那裡。
「他在幹嘛?」
嚴東聳肩:「不知道,在睡覺吧。」
這才幾點就睡覺……
沈音音越想越不對,背著書包就上樓去,走到那扇門前,嚴東喊了句:「就這個。」
她敲門,沒人理。
裡頭死氣沉沉的,聽不到聲音。
打他電話,還是跟這個禮拜的一樣,關機。
沈音音懷疑他是不是把自己拖黑了?
她不服氣,再敲,還是死都不理,也不開門,這讓沈音音非常挫敗。
這時候,嚴東上樓來了,手裡還拿著一把羊肉串,小聲說,「來,跟哥下來,哥有辦法,保准管用。」
沈音音眨眨眼睛。
嚴東拽著她下樓,邊走邊大聲喊:「小妹妹,來了就是客,今天哥請你,吃個痛快,不醉不休!」
啊?這是什麼辦法啊……
沈音音一頭霧水,被嚴東按在椅子上坐下。
不出半個小時,燒烤一盤一盤的上來,肉串、肉筋、脆骨,還有她最愛的烤雞爪和烤藕片。
「吃!吃完還有!我跟你說,你要是不吃完,就是不給我嚴東面子,」他又拿來一箱酒,抽出幾瓶大力砸在桌上,「喝!咱倆今天把這箱幹完!」
那嗓門,震得她耳膜生疼,像是故意吼給誰聽。
沈音音抱著她的兔子書包,瑟縮著說:「我不會喝酒……」
「做個樣子,喝一點就成,哥心裡有數,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嚴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樓上。
沈音音大概懂他意思了。
她不確定這辦法能奏效,但燒烤那麼香,吃一點填肚子也好,口也渴了,這裡又熱,喝一點點……應該沒事。
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教做人。
抱著「試一試」「無所謂」的態度做事,大半是要被打臉的。
沈音音吃著喝著聊著,慢慢就剎不住車了,再加上嚴東太能侃,勸酒於無形,自己喝高興了,就什麼也顧不上。
一個字,喝!
沈音音自打聽陸紹修說了那件事,心裡就不是滋味,越喝就越想,越想就越喝。
酒精能放大情緒,那件事就像按了重播鍵,不斷播放。
旁邊人的動作都像是慢鏡頭,聲音也沒有實感。
嚴東在說:「我跟那小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小時候住在他爺爺院子旁邊,你知道他爺爺吧……」
沈音音遲鈍地點頭,知道。
那是個外表兇巴巴,實際上很慈祥的老人。
陸紹修說,陸爺爺年輕時就是軍人,後來在戰場上被打傷了手,依舊滿腔熱血,後來生了陸顯文,也送他去當了兵,想讓他就在部隊裡發展。
接過陸顯文瞞著陸爺爺轉業回來,下海做生意去了。
陸爺爺為人固執,一向討厭資本家,就為這事,鬧得不可開交,倆父子不和,十多年不說話。
後來陸決出生,陸顯文和鄭芷如正在事業上升期,就把孩子放到陸爺爺那裡養。
「公平地講,爸媽確實沒帶過陸決,他心裡有氣,從小就記仇。」這是陸紹修的原話。
沈音音說:「可……這也不至於啊。」
對,要是不發生後來那些事,的確不至於。
陸決在陸爺爺家平安長到六歲,陸顯文和鄭芷如在這時候,決定把孩子帶回家。
陸決死倔著不肯走,捨不得相依為命的爺爺,但小孩哪裡拗得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