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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24:07 作者: 不才如仆
    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忱琢也是,就這麼湊活睡了一晚,不知道他得有多難受。

    她撐著床正要坐起身, 卻忽然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壓住。

    他的手擒住她的手腕,按在枕頭上,嗓音沙啞低沉, 染上了某種奇異的情緒。

    「早晨起來……沒有什麼表示嗎?」

    她的手腕還被緊緊按在柔軟的枕頭上動彈不得。

    兩人距離極近,他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頰,掠過的地方燃起滾燙的粉紅色。

    「……」

    「咚咚咚!」

    門外忽然響起溫冬茹咚咚的敲門聲:「姜瑤,你醒了嗎?我想去剪頭髮!」

    姜瑤大驚失色,一巴掌把忱琢按在床上。

    溫冬茹壓根忘了忱琢也跟著回到公寓,順勢推開門。她的目光在臥室的床上僵硬定格片刻,咣地一聲又甩上門。

    「啊啊啊好他娘的扎心啊啊啊啊我他麼單身了!」

    忱琢沒有吃早飯便走了。

    為了不刺激溫冬茹,姜瑤沒挽留他,在窗台目送他的身影離開小區。

    「別看了,人都走了多遠。」

    溫冬茹的眼睛像是兩個紅彤彤的大核桃,正拿著姜瑤遞給她的冰袋敷眼睛。

    昨晚做夢沒睡好,醒醒哭哭好機會。

    醒來了,看到雙方父母打來的幾十個未接來電,她這才清醒恍悟。

    ——一場十幾年的大夢,忽然間就醒了。

    「其實他以前上學的時候有點瞧不上我假小子,但是我又喜歡他,我就開始留長頭髮。你不知道我學扎小辮都花了好長時間。」

    溫冬茹一時間還有些自嘲:「我總想著在他面前做單純開朗的小女生,他肯定會喜歡我。

    你說,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歡我這種大大咧咧的男人婆?」

    姜瑤摸摸她的頭髮,溫聲安慰。

    「不是這樣的,各花入各眼,是他配不上你。」

    溫冬茹忽然沉默。

    一出鬧劇亂糟糟的收場,還沒來得及回味這些情緒。待到今天突然反芻,酸甜苦辣的滋味統統湧上心頭,令她好一陣難過。

    她的語氣忽然哽咽了。

    說話也是一陣一陣的抽泣:「我以後再也不為別人留長髮了……」

    姜瑤嘆了口氣,將她抱在懷裡。

    「沒事,想留就留。」

    溫冬茹嚷嚷著要剪頭髮,姜瑤沒打算攔著她,便陪著她一起去剪頭髮。

    黑色的長髮咔嚓咔嚓變成了齊肩,還剪了薄薄的空氣劉海。

    姜瑤站在身後,看著鏡子裡的她笑了。

    「你好像裴智秀啊。」

    「真的嗎?真的嗎?」溫冬茹頓時來了勁,自戀地捧著臉,樂開了花,「我也覺得我好像年輕十歲變成初戀臉了哦!」

    理髮師也在一旁應和:「你很適合這樣的髮型,隨性又清爽。」

    換個新髮型,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

    姜瑤拉著她去吃飯,去遊樂園。兩個平時在職場上一本正經的女人,在過山車上飆淚尖叫,大擺錘暈暈乎乎差點吐出來,水上樂園玩得樂不思蜀。

    瘋狂的一天過去,兩人坐在摩天輪上,靜靜等待著升到最高的地方。

    此刻天已經暗下來,有星星點點。

    溫冬茹伸手在透明的窗戶上摸索:「我離星星好近啊。」

    姜瑤望向她,笑了。

    「因為你也是一顆星星啊。」

    「呸,酸不拉幾的。」溫冬茹說是這麼說,眼眶的淚卻要掉下來,伸手抱住她開始嚎啕大哭。

    姜瑤想,一切都會過去的。痛苦的,快樂的,在時間的洗滌下都是過眼雲煙。

    人都在向前走,無法為任何人停下步伐。

    只希望這痛苦在她身上停留的短促一些。

    摩天輪終於抵達目的地,仿佛所有的不快都被扔到了這半空之中,溫冬茹終於停止啜泣。

    姜瑤溫柔地遞給她紙巾,問:「能下去嗎?」

    「可以。」

    說著說著,溫冬茹忽然安靜了。

    「姜瑤啊。」

    「你說,我在呢。」

    「我口紅沾你衣服上了。」

    姜瑤:「……」

    感動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當天晚上,勒索溫冬茹一頓晚飯這才作罷。

    溫冬茹分手了,姜瑤怕給她造成傷害,打電話都是回屋小聲說,聲音壓得很低。

    「你在學校了麼?……哦,在打籃球啊。那好,早點回去,我也早早就睡了。」

    現在的小男生精力真好,姜瑤假期後遺症,只想早早睡覺。

    沒想到忱琢居然去打籃球去了。

    她躺在被窩,溫熱的被子仿佛還帶著忱琢的溫度。

    姜瑤忽然有些遺憾。

    該親的沒怎麼親,該摸的也沒摸到啊。

    她矜持什麼?

    ……

    電話另一邊,室外籃球場還亮著燈,只剩下兩人打籃球。

    魏遇累得大汗淋漓,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來,嚷嚷著叫忱琢「牲口」。

    「夠了夠了,我不打了!」

    「陪我再打一會兒。」

    「我錯了還不行嗎?」

    「不行。」

    忱琢就像懲罰他體力訓練似的,將球又扔給他。魏遇也不明白了,他哪來這麼多的精力,在酒店的時候沒有消耗完嗎?

    他將籃球丟過去,籃球划過一道軟塌塌的弧線,啪嗒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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