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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23:44 作者: 九月流火
    原本南宮家和牧雲歸家只隔一道海峽,但現在結界破碎,海底天空都是魔獸。海下深不見底,遠比天空中的魔獸可怕多了,現在又是下雨又是黑夜,南宮玄可不敢下海,只能繞了一個大圈,走陸路去找牧雲歸。

    南宮玄到時,天都快亮了。東方家的人半夜來過一次,院子裡被翻得亂七八糟。南宮玄握著刀,小心翼翼進入。

    雨水把所有痕跡沖刷的乾乾淨淨,但還是能看出來這裡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打鬥。牧雲歸居住的廂房已經被拆了,正房雖然保留著,但裡面一片狼藉,東西碎了一地,早已看不出主人的痕跡。

    南宮玄在廢墟中翻了翻,發現錢財細軟都在,毫無收拾行李的痕跡。南宮玄心中狠狠一沉,就算離開的再倉促,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收拾。只能說明,她遇到了突發情況,根本沒法收拾東西。

    多半,牧雲歸被南宮彥抓走,一起帶上船了。

    南宮玄不死心,又找了很久,還是找不到任何牧雲歸的氣息。天光漸漸明亮,南宮玄望著東方,心中無限惆悵。

    牧雲歸,你在哪裡?

    後山,灌木叢後隱約可見一個石洞。牧雲歸手背覆上江少辭的額頭,感受到溫度漸漸平穩,才終於鬆了口氣。

    昨夜江少辭殺了南宮家大護法後直接栽倒,牧雲歸不敢久留,沒有收拾東西就趕快離開了。幸好牧雲歸早就防備著南宮彥,把重要的東西都放在吊墜空間裡。事實證明,她這個決定非常英明。

    對南宮彥,永遠不要吝於最惡毒的揣測。他這個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牧雲歸和江少辭之前捕殺了一隻覺醒空間技能的魔魚,江少辭把對方的牙齒做成空間法器,磨成吊墜形狀,送給牧雲歸。吊墜里大概有半間屋子那麼大的空間,牧雲歸一直貼身帶著,如今可幫了他們大忙。

    牧雲歸再次檢查了一遍,母親的玉簪、魔晶、江少辭搗鼓出來的魔獸武器都在,之前牧雲歸和江少辭頻繁去外海獵殺魔獸,牧雲歸出于謹慎,在吊墜空間裡準備了備用武器和乾糧,如今全部派上用場。

    昨夜江少辭和大護法過招時,牧雲歸將自己的劍踢給江少辭,可惜才兩個回合劍就碎了。後來大護法死了,江少辭也脫力暈倒,牧雲歸帶著他來後山尋找藏身之地。森林裡全是魔獸,牧雲歸沒辦法,只能拿出魔刀暫用。她最開始還有些抗拒,但使用了一兩次後,她就改變立場了。

    還真挺好用,不光殺魔獸利索,還能直接插在山洞門口,其他小型魔獸感受到上面的氣息,就不敢進來了。牧雲歸因此能放心照顧江少辭,江少辭的狀況很不好,以前他吸收魔晶時都小心控制著用量,昨夜他一次性吸入大量,身體又受不了了。

    更糟糕的是,後半夜他開始發燒。牧雲歸怕他燒壞,又不敢直接將冰放在他額頭上,便將冰靈力凝聚在手心,先把自己的血液凍得冰涼,然後以手做媒介,貼在他的額頭、脖頸、手臂。有她的體溫緩衝,江少辭果然很快好轉,牧雲歸折騰了一整夜,天亮時分,他的狀況終於穩定了。

    牧雲歸也累得頭暈眼花,她靠在石壁上,不知第多少次降低手心的溫度,輕輕覆蓋在江少辭的額頭上。幸而這段時間牧雲歸對冰屬性的法術越來越熟稔,要不然,還真堅持不下來。

    自從之前在擂台上釋放出帶冰的法術後,牧雲歸仿佛打開了某種特殊的升級方式,法術變得越來越古怪。最開始牧雲歸只能用五行法訣,隨著她基礎法訣熟練度增強、完成度拉滿,她的法訣漸漸開始變化,變成諸如霜打的藤蔓術、帶冰的火球術等。這些法術還能看出原本的五行影子,但攻擊力大大增強,牧雲歸稱其為變異版。

    現在她已經能穩定發出變異版的五行法術,可是經過昨夜一場激戰,牧雲歸隱隱感覺到,她的法訣還能再變異。

    或者說,還能再升級。

    牧雲歸的法訣是母親教的,母親走時只囑咐她踏實勤勉,認真修行,其餘的話什麼都沒說。牧雲歸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只能摸索著前進。她將最開始的五行法術命名為零重,擂台上激發出來的變異版叫一重,昨夜危急關頭爆發出來的變異版的變異版,稱為二重。

    牧雲歸如今能穩定發出一重法術,二重法術靠狀態,爆率非常低。或許,等她做了足夠多的練習,對一重法術了如指掌後,就能穩定發揮二重了。

    牧雲歸思緒越來越亂,她本來提醒自己不能睡,要守著江少辭,還要防備周圍魔獸。但她終究抵不住疲憊,慢慢合上眼。

    外面鳥聲嘰喳,陽光灑在灌木叢上,將山洞邊緣照的金光燦燦。雨過天晴,可見又是極好的天氣。

    江少辭睜開眼時,就看到這樣一幕。他環視四周,正打算起身,忽然感覺到一個柔軟又溫涼的東西從他身上滑落。

    江少辭下意識接住,發現是牧雲歸的手。江少辭抬眸望去,見牧雲歸靠在石頭上,臉朝著他這個方向,微微合著眼,已經睡著了。

    江少辭意識到她手心溫度低的不正常,他撐起身細看,發現她手心還殘留著冰晶。江少辭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

    她用自己的手做冰塊,人為替他降溫。其實,她大可凝出一塊冰,直接放在他的身上。用自己的手做降溫工具……真是,怎麼說呢。

    正常人手在冰水裡浸久了都痛,而她的手被凍了一夜,還要反覆降溫,不能移動。江少辭盯著牧雲歸微合的睫毛,真想懟著她的腦門好好晃一晃,看看裡面都裝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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