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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23:44 作者: 九月流火
牧雲歸最開始還勉強聽聽,後來江少辭說的越來越離譜,她忍無可忍,說:「你又在胡言亂語。你怎麼知道寫劍法的人在想什麼?」
江少辭卡了一下,一時沒法回答:「我就是知道啊……這麼簡單的事情,靠劍招猜也能猜出來吧?」
牧雲歸點頭,讓他裝這個逼:「好,姑且算你猜出來的。那你怎麼知道南宮玄接下來要變哪一招?」
牧雲歸話剛說完,發現投影中的南宮玄用力橫掃,力道剛勁,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斷風斬,但確實是斬劍。
牧雲歸沉默,江少辭輕哼一聲,往自己嘴裡塞了快糕點:「你看,我都說了。」
牧雲歸心想算他蒙對一次,咬牙忍了。但是後面江少辭氣焰越來越囂張,對著南宮玄大肆點評,一會說劍招沒到位,一會說下盤不紮實,嘴比嬤嬤挑秀女還毒。
牧雲歸被他吵得根本沒法看,她扣過水鏡,半空中的浮影頓時消失。牧雲歸冷著臉,說:「你還看不看了?」
「不看最好。」江少辭仿佛沒聽出來這是句反話,拍拍手說道,「他全是錯誤示範,看多了會影響習劍的。」
牧雲歸被他氣得不行,脫口而出:「你這麼行,那你來啊。」
江少辭竟還真嗤了一聲,站起身道:「我來就我來。」
院子裡,牧雲歸握著劍,目無表情盯著前方。江少辭站在樹邊,用力踹了樹幹一腳,樹葉嘩啦作響,震下來許多落葉斷枝。江少辭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對牧雲歸示意:「開始吧。」
牧雲歸心裡冷哼,當真拔劍。她倒要看看,江少辭能搞出什麼。
牧雲歸向江少辭刺來,江少辭側身後退半步,用樹枝架住牧雲歸的劍脊,肩膀帶著全身用力,將牧雲歸的劍推開,緊接著變招橫掃,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劃向牧雲歸喉嚨。牧雲歸感覺到軟軟的樹葉划過她的脖頸,她臉色一變,整個人都肅整起來。
江少辭手裡拿的是樹枝,如果是正常情況,她已經死了。
江少辭用的這招和南宮玄剛才的斷風斬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樣。牧雲歸仔細回想,南宮玄的劍招比江少辭的工整很多,明顯能看出來那是一招劍式,江少辭則相反,完全無形,卻有劍意。
劍法中劍招為次,劍意為上,即便是外行都能看出來江少辭的招式更靈活多變,真打起來,江少辭的殺傷力只會更大。
江少辭用樹枝挽了個劍花,將上面多餘的枝節折掉,問:「現在,我能點評了嗎?」
牧雲歸不再說話了。以前江少辭總是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話,牧雲歸以為他走的是博採眾長、雜學雜用的路子,沒料到,他竟然有這麼紮實的劍法基礎。
區區一根樹枝就能變化出劍意來,那他確實有資格對南宮玄指指點點了。
江少辭把樹枝剔淨,說:「不光是斷風斬,很多地方他都理解錯了。可能這就是自學的弊端吧,即便走入了歧路也無人提醒。拔劍,我來教你如何克制他這一招。」
牧雲歸覺得江少辭的話很奇怪,他怎麼知道南宮玄是自學呢?而且,他如何確定自己的理解是對的?
但江少辭已經擺出起勢,牧雲歸只能摒除雜念,趕緊跟上。江少辭一邊用樹枝比劃,一邊說:「我看了他所有比賽,發現他習慣於在破空式後接斷風斬。他大概用這一招打敗了很多人,劍式已經完全固化,但是創作者的初衷並非如此。破空式雖然看起來變化莫測,實際上是花架子,寫劍法的人只是想迷惑對方,真正的殺招是太虛上截劍。但他卻反其道而行之,把花哨的地方全留下來了,反而把真正的細節省略,你從這裡破局,就可以反制此招。」
牧雲歸按照江少辭的指點刺劍,結果江少辭格擋住她的劍,反手一挑抵住牧雲歸的喉嚨。牧雲歸愕然地看著他:「你的辦法好像沒用。」
江少辭用力拍了下腦門,說:「我習慣了,忘了現在在模擬南宮玄。再來。」
江少辭陪著牧雲歸拆解南宮玄的招式,他不光對南宮玄每一招每一式了如指掌,甚至還能說出創作理念和後續變化,牧雲歸聽了一會,忍不住問:「這些應當是秘密吧,你是怎麼知道的?」
江少辭又沒有看過南宮玄的劍訣,憑什麼敢說南宮玄是錯的?
江少辭一怔,含糊道:「反正我就是知道。相信我,總沒錯。」
牧雲歸稀里糊塗跟著江少辭練劍,她自己都覺得太玄了,但比賽近在咫尺,她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跟著江少辭賭一把。一眨眼四天過去,爭霸賽已進入尾聲,其餘三人的最終分數陸續出線,南宮昊不幸負四分,穩居倒數第一;東方漓在輸給牧雲歸後又輸給了南宮玄,負二分,居倒數第二;西門喆兩勝兩負,零分,居第三。
唯有南宮玄和牧雲歸三戰三勝,各積三分,明日會在他們兩人之間進行決賽,決出第一名和第二名。
這四天內牧雲歸也沒有閒著,一睜眼就在練習劍法。不知道是不是江少辭的洗腦術初見成效,牧雲歸竟然覺得自己的劍法進步了。
她不能這樣飄,得趕緊找兩隻魔獸冷靜一下。牧雲歸提出去外海,以戰代練,以往江少辭對這種事最熱衷,但這次,他卻不以為意地說:「再等等。」
「等?」牧雲歸挑眉,本能覺得江少辭在醞釀什麼大招,「你又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