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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23:44 作者: 九月流火
    浴桶里竟然沒人,侍衛長驚訝,一下子回不上話來。這時候外面響起推門聲,一個清亮的少年音微帶著些驚訝響起:「這是怎麼回事?」

    侍衛長趕出去,看到一個黑衣少年站在門口,頭髮乾燥,黑衣整潔,身上還帶著走夜路的浮塵。侍衛長緊緊皺著眉,江少辭抬頭,平靜坦然地掃過這些人,挑眉道:「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牧雲歸說江少辭出去查看情況,現在江少辭回來了,舉手投足沒有一點入魔的兆頭,因果鏈完全對得上。侍衛長不死心,讓人仔細搜查正房,但依然沒有找到任何和魔氣相關的東西。

    牧雲歸攏著外衣,坐在涼亭里,不住打哈欠:「諸位若是不放心,不妨將地下也挖出來搜查一二?」

    牧雲歸這話存心諷刺,江少辭坐在牧雲歸身後,遠離燈光,一言不發。搜查廚房的人也回來了,他們附在侍衛長耳邊說了什麼,侍衛長最後望了牧雲歸、江少辭一眼,冷聲道:「我們走。」

    侍衛即便再不甘心,此刻也只能離開。他們原本以為是昨夜殺魔鯊這兩人傷口惡化入魔,這才立刻趕來牧雲歸家。但牧雲歸和江少辭都安安穩穩的,並不像失控。既然不是牧雲歸和江少辭,那就得考慮另一種可怕的情形了。

    可能是內海又闖入了大型魔獸,魔氣之濃郁甚至能觸響警報。這是關乎全島安危的大事,他們得趕緊去內海捕捉魔獸,沒空再在牧雲歸、江少辭這裡耗。

    月亮從雲層中穿過,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陰影。南宮家侍衛們走的太急,以致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江少辭自從回來後就一直垂著眼睛。他隱沒在黑暗中,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然而只要湊近了就能看出來,他的眼睛是暗紅色的。魔氣在他體內破壞又吸收,波動不斷。

    等所有人都走遠了,牧雲歸表情慢慢變化。她收起那副高冷之色,壓低了聲音,緊張地問江少辭:「你怎麼樣了?」

    江少辭輕輕搖頭,最難受的那一波已經熬過去了,現在他的經脈痛到麻木,足以忍受。牧雲歸看他的臉色,怎麼會相信他真的沒事了。牧雲歸又是急又是氣,低聲呵道:「你竟敢吸收魔晶,膽子未免太大!」

    江少辭輕輕扯了下唇角,抬眸,似笑非笑看向牧雲歸:「不及你膽子大。」

    又是推男人又是扒衣服,手段熟練的很吶。

    第20章 修魔 你以為島上這個結界,還能撐多久……

    牧雲歸噎了一下,無語道:「我那還不是為了你?」

    今日南宮家的人來得太快,當時江少辭情況正嚴重,一旦撞上必暴露無疑。牧雲歸只能利用自己的女子身份,以沐浴為藉口周旋時間。牧雲歸借著換衣服的理由把侍衛趕到院外,江少辭趁機翻窗離開。院子外就是林海,再加上南宮家侍衛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院子裡,江少辭輕而易舉翻出包圍,繞了一圈,從正門回來。

    至於頭髮和衣服,牧雲歸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處理的,回來時竟然完美騙過了侍衛長。要不是牧雲歸親眼所見,她都懷疑江少辭剛從外面回來。

    江少辭極力壓制,但能聽出來他的呼吸還是亂的。他臉色極白,面如冷玉,眼如寒星,中間那一點幽紅如同在水墨中落了一滴血,原本清雅的畫面瞬間詭譎起來。牧雲歸感覺到他手指冷的像冰一樣,她心中嘆氣,費力扶著他道:「先回屋裡說。」

    江少辭現在有心無力,沒比一個凡人強多少。牧雲歸扶著他走到床邊,江少辭畢竟是一個男子身量,攙著他躺下時,牧雲歸沒撐住,不慎被他帶倒。

    牧雲歸的膝蓋重重磕在床沿上,上半身失控朝床面摔去。幸好她的手肘及時撐住床,沒有砸到江少辭身上。牧雲歸穩住身體後來不及管膝蓋上的痛,慌忙去看江少辭:「你沒事吧?」

    江少辭的長髮散在錦被上,臉頰在黑衣和長發的映襯下越發素淨。聽到牧雲歸的話,他掀開眸子,淡淡瞥了牧雲歸一眼。

    兩人距離近,牧雲歸清晰看到了江少辭眼睛裡的那抹紅。他眼睛比尋常人黑,此刻染上紅意,像是墨玉里摻了血,妖異、危險,卻又像海妖一樣,不斷誘人陷落。

    他這副不做表情、無悲無喜的模樣,像極了仙人墮魔,冷酷無情卻又悲天憫人。

    牧雲歸怔了一會,反應過來她現在撐在江少辭上方,姿勢非常曖昧。牧雲歸連忙站起來,解釋般說道:「我剛才沒意料到,並非有意……你沒事吧?」

    江少辭閉著眼,微不可見搖頭。他好歹是修到六星脈的人,身體還不至於這般脆弱。牧雲歸習慣了江少辭上躥下跳精力充沛,從沒見過他如此安靜。牧雲歸盯著他的側臉,慢慢坐在腳踏上。

    她靜了一會,低聲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警報觸發時牧雲歸馬上趕到,她看到了地上的齏粉,再加上江少辭妖治的紅眸,癲狂的攻擊,他在傀儡人腦中安裝的魔晶……牧雲歸不難猜出他做了什麼。

    世人對魔氣避如蛇蠍,他竟然還主動吸收……牧雲歸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哪有什麼為什麼。江少辭忍受著經脈中的痛,平淡說道:「你明日還要去學堂,回去休息吧。」

    牧雲歸對學業最是上心,江少辭以為這樣說後,她一定會出去了。但牧雲歸卻沒動,她依然坐在床邊,靜靜望著江少辭的側臉:「以前也有人試過吸收魔氣,但從未有人能在魔氣侵入心脈的情況中活下來。你若有隱情,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何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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