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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23:44 作者: 九月流火
畢竟按這個少年的氣質長相,但凡見過一次,就很難忘卻。
南宮玄眼睛盯著江少辭,問:「雲兒,這是誰?」
江少辭聽到這個稱呼,眉尖動了動。他回頭看向牧雲歸,眼神中似笑非笑:「看來你們有話要說,我先進去?」
江少辭說著作勢要騰地方,牧雲歸拉住他,輕聲說:「這是我昨日落海時遇到的人,江少辭;這是我學堂里的師兄,南宮玄。我和師兄君子之交,沒什麼話不能聽,就在這裡說吧。」
牧雲歸輕輕攔了一下,江少辭就順勢釘在地上,真的不走了。南宮玄又打量了江少辭一眼,眉間微微攏起。他沒聽說過江少辭這個名字,他記憶中姓江的,唯有一人。
南宮玄想起那個人,自己都覺得可笑。荒謬,那個人已經死去一萬年了,而且江子諭是仙界大陸上人人嘆服的天才,才十九歲就修到開陽境,天資一騎絕塵。這樣風雲際會的人物,怎麼會和面前這個沒有靈氣、沒有修為,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少年產生關係。
南宮玄最後掃了江少辭一眼,收回視線,一心望著牧雲歸:「聽說你昨日落海了,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牧雲歸冷冷淡淡說,「多謝南宮師兄關心。南宮師兄大病初癒,我們這裡風大,不敢久留師兄,南宮師兄請回吧。」
南宮玄皺眉,重生後,牧雲歸怎麼和他生疏了許多?南宮玄依然好聲好氣,這是他前世哪怕面對最得寵的後宮時,都未曾有過的耐心:「天絕島外危險重重,暗礁遍地,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天絕島。你一個獨居少女,還是少和來路不明的人接觸。」
南宮玄一副管教的口吻,牧雲歸心中頓生不悅,她飛快瞥向江少辭,發現這個人毫無自覺,反而唇邊噙笑,眸光晶亮,看好戲般注視著這一切。牧雲歸越發尷尬,她冷了語氣,肅然說:「多謝師兄關心,但我已經及笄,有權力決定自己做什麼,不需要外人指導。而且,師兄已經和東方師妹訂婚,單獨來我們家恐怕會惹外人閒話。以後,師兄就不要來了,有什麼事托東方師妹轉述給我就好。」
南宮玄皺眉,沉著臉問:「雲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
南宮玄無法想像,他記憶中溫柔靈巧的牧雲歸怎麼會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牧雲歸聽到南宮玄的回答,越發生氣了。
牧雲歸原本來顧忌著童年情誼,此刻,她徹底冷下臉,認認真真說道:「南宮師兄,請你自重。你已有婚約在身,你這樣的行為只會讓我和東方師妹難堪。我叫牧雲歸,請你喚我名字,勿要自作主張。我也沒有開玩笑,以後若有什麼事,南宮師兄在學堂說就好,不要再私下找我了。」
說完,牧雲歸拽了拽江少辭的手,回頭說:「我們走吧。」
江少辭含笑看著這一幕,他劍眉星目,眼尾上挑,那雙眼睛本就顯得凌厲灼人,現在裡面浸潤了笑意,越發燦爛的如星河辰光。江少辭點點頭,眼珠子輕輕瞥了南宮玄一眼,如矜貴的貓般高傲倦怠,擦肩而過。
牧雲歸打開家門,當著南宮玄的面合上。門縫閉合前,南宮玄看到那個少年倚在柱子上,環臂看著他。察覺到南宮玄的視線,他還偏頭,微微笑了笑。
隨即,木門閉合,面前只餘一片漆黑。
南宮玄拳頭握了又松,最終還是止步於此,沒有強行闖進去。牧雲歸不知道聽到了什麼,對他有誤會,她雖然溫柔和善,但主見極強,並不是由人搓扁揉圓的性格。南宮玄若是強闖進去,恐怕會引得她愈發反感。
南宮玄猜測牧雲歸的態度多半和東方漓有關係,重來一次,南宮玄只想把最好的東西捧給白月光,但退婚肯定不行。在無極派和雲水閣的修仙者到來之前,他必須留在天絕島,他的嫡母還在虎視眈眈,南宮玄要想立足,絕不能得罪東方家。
所以,這個婚約只能東方家能退。東方家解除婚約那是應該,如果東方漓不願意退婚,南宮玄也該感恩戴德地受著,絕沒有他拒絕東方大小姐的道理。南宮玄嘆氣,先讓牧雲歸散一散氣吧,等離開天絕島後,他再和她解釋。
這段時間,就暫時如牧雲歸所願,保持距離。
剛剛重生,他就又要委屈白月光,南宮玄心中頗為疼惜。但他並沒有多麼擔心,畢竟他和牧雲歸是青梅竹馬,多年的情誼豈是說散就能散的。至於那個叫江少辭的少年,南宮玄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個徒有皮囊的繡花枕頭罷了。南宮玄當過強者,在他眼裡,權勢和力量才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他本能對漂亮的少年不屑一顧。
但心裡不爽還是有的。他都捧在手心不忍褻瀆的白月光,現在卻被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少年捷足先登,住進牧雲歸家裡,剛才還挑釁他。南宮玄如何能忍?
南宮玄眯眼,暗暗盤算找什麼機會,解決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牧雲歸關上大門後,臉依然是冷的。江少辭靠在旁邊的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她:「他就是你說的南宮玄?」
牧雲歸不知道一起長大的同伴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心情不善,冷冷應了一聲,轉身走了。江少辭目送牧雲歸遠去,他輕輕瞥了眼大門,隔著厚重的寒杉木板,江少辭幾乎都能勾勒出來,南宮玄站在門後的位置,不懷好意地瞪著他。
牧笳身體不好,自然對女兒的安全格外上心,大門用的是專門隔絕神識的寒杉木,圍牆也是堅固絕靈的鐵松,牆內牆外都設了嚴密的禁制,若有人想闖進來,必會觸發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