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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7:05 作者: 小豬撅嘴
    他指的是床頭被刷成鵝黃色的木頭小燈,雕刻工藝非常粗糙,甚至有些笨拙,楚榕看著,卻是覺得怎麼看怎麼可愛。

    第65章 心跡

    傅如晦一字一句地和她講述這小檯燈是怎麼拿小鋸子、錐子笨手笨腳鑿出來的, 她是怎麼弄得一鼻子灰,又是怎麼得意洋洋炫耀自己手藝的。

    他的聲音真的十分有感染力,楚榕好像真的能夠想像得到傅如晦描述的那個場景一樣, 原主的記憶她繼承了不少,可是傅如晦說的這個, 她並不知道。

    恍然如夢。

    楚榕輕輕地啊了一聲,「你在說什麼。」

    傅如晦勾頭看她, 「在說我們的過去。」

    他眼眸清亮,漆黑的眼珠像是一汪深邃的水潭, 沉靜、包容, 光是看著心情就異常的平靜。

    可是楚榕現在卻不敢看,她避開傅如晦的視線,含糊道:「為什麼說這個。」

    傅如晦輕輕伸手扶住楚榕撇開的臉, 不讓她逃開, 「幫你回憶。」

    楚榕眼皮一跳, 「幫我回憶?」

    為什麼說幫她回憶, 難道傅如晦覺得她是失憶了?楚榕眼睛一亮, 屏息聽傅如晦說下去。

    傅如晦:「榕榕,你忘記了很多東西。」

    果然!楚榕心情激動。

    「但是醫生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所以他也並不急著逼迫楚榕記起來,有時候忘記未嘗不是一件幸運的事。

    傅如晦挑了挑楚榕的下巴,叫她抬起頭,看到她隱忍的笑意,傅如晦眉峰一挑,「怎麼這麼開心?」

    楚榕嘴角一抿,「醫生?我什麼時候檢查了?」

    「接你從岐巴坡回來的那天。」傅如晦眼中染上一抹淡淡的怒色, 似乎還在為那天的事感到生氣, 「你那天燒的很厲害。」

    這件事傅如晦沒有在她面前提過, 現在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楚榕在傅如晦臉上看到略有陰翳的神情,褪去溫和的外衣,傅如晦不再是個柔聲細語的紳士,他性格里狠厲的那一面微微露出鋒芒,不過在楚榕這,他僅僅冒出了冰山一角,真正的陰暗面不露聲色。

    楚榕沒有被傅如晦的眼神嚇到,相反,這時候她才看出傅如晦身上的『紅眼霸總』氣質,一旦想到,楚榕就不免暗笑,她本來因為看到房間裡熟悉的舊物而有些鬱郁的心情,竟因為傅如晦冷冽的眼神散去不少。

    「那天不是在家裡檢查的嗎?」楚榕醒來後在臥室的床上,「你叫醫生帶了什麼儀器過來嗎?」不在醫院的話,怎麼檢查一個人的記憶?

    傅如晦目光放回楚榕的臉上,那點陰翳全然散去,又恢復了一貫的笑意,「榕榕知道檢查了什麼?」

    「你不是說我失憶了嘛。」楚榕理直氣壯,她發現不見傅如晦的時候,不由自主將他與原著里那個狠辣無情的形象聯繫在一起,於是便生出許多的懼意;可是本人一旦出現在她的眼前,楚榕對傅如晦的那些猜疑和忌憚便不翼而飛,傅如晦那雙幾乎把人溺死的眼神讓人想忽視都難。

    要是說不和傅如晦對視,楚榕還能懷疑他是在用緩兵之計,用甜言蜜語穩住她;面對面地和傅如晦看著,楚榕想這要是裝出來的,那麼她對傅如晦肅然起敬:因為他實在是演技超群。

    「難道不是叫人檢查我的腦子?」

    傅如晦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明天就去醫院看看?」

    楚榕不明所以,「啊?」

    「忘記了嗎?前幾天本來要叫醫生過來,下了幾天大雨,耽擱了。」傅如晦很是可憐地摸了摸楚榕的後腦勺,「那就明天順便在檢查一下榕榕的腦袋?」

    楚榕從傅如晦的神色中找出一絲戲弄的痕跡,她佯怒道:「你內涵誰呢?」

    傅如晦哈哈輕笑兩聲,「不敢,不敢。」

    楚榕板著臉:「別笑了。」

    「好,不笑。」傅如晦收放自如,嘴角頃刻間就降下來,抿成一條直線,只是眼睛裡閃閃的笑意還沒有藏好,仍舊是愉悅。

    每次講到正經的地方,傅如晦就要莫名其妙把人逗弄一下,嚴肅的氣氛像個膨脹的氣球,啪的一聲就破了。

    「你說要找我聊聊,就是這個嗎?」楚榕環顧四周,臥室雅致又溫馨,和客廳的風格一致,她也被勾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只是不確定是原主的,還是她的。

    傅如晦看出來她的破綻,卻將之定義為失憶。楚榕想,這確實是傅如晦能幹出來的事,站在他的角度,傅如晦意識到不對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從現代科學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而不是直接找道士。

    可是布朗俊又是什麼來歷?既然傅如晦是覺得她只是失憶的話,又為什麼找布朗俊來試探她?

    因為並不怕傅如晦了,楚榕便問:「你為什麼找布朗俊來?」

    傅如晦道:「嗯?不是教你彈琴?」想起小兒子剛剛分享給自己的日常,傅如晦又問:「和他相處不來嗎?」

    「不是。」楚榕看他並不知道布朗俊的真正本領,便打消了心中疑慮,原來真是一個巧合。「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忘掉了很多東西的?」

    楚榕組織了一下措辭,打算順著傅如晦的意思去說,他既然已經給她想到了這麼好的一個理由,楚榕焉有不用之理?她心中的小人陰險一笑,傅總啊傅總,你可真是瞌睡的時候給我上趕著送枕頭。

    誰能想到幾十分鐘前她還憂心忡忡地和傅年討論,現在竟然什麼也沒幹就輕易解除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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