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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他在心裡問出這一句,便陷入了沉睡。

    是真累了!

    輕輕的鼾聲讓蕭扶搖一下子回過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內衣已經被冷汗打濕。

    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既覺得驚恐,又為自己感到悲涼。

    她竭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氣息,不讓哭泣聲將他吵醒,可淚啊,總流不淨。

    混沌中,她仿佛又回到了晉王府。

    那裡百花盛開,鳥兒清鳴,她和他坐在亭子裡,依偎著。

    他的音色低沉柔和,看她的眼神繾綣深情……是多麼好的日子啊!

    如今,再回不去了!

    蕭扶搖在心裡不停的問自己:做錯了嗎?

    她做錯了嗎?

    第七百零五章番外 蘇長衫(一)

    清晨,天蒙蒙未亮。

    衛國公府的角門吱呀一聲打開,胖乎乎的衛國公頂著凜冽的寒風走出來,被人扶上馬車。

    這馬車是最近新置辦的,內里極其華麗,四周都有軟墊,空間寬大,當中放著一個小桌子,香爐果茶一應俱全。

    衛國公卻還嫌棄這馬車太小,氣乎乎地往軟墊上一倒,貼身老僕立刻幫他蓋上被子。

    衛國公長嘆了口氣:「要不是為著那畜生,我特麼老了老了,還得受這份鳥罪!」

    老僕低頭不敢說話。

    「那什麼……派人給那畜生捎信去了嗎?」

    「捎去了?」

    「再捎一封,讓他立刻,馬上,迅速的迎在半路接他老子的駕!」

    「老爺!」老僕猶豫了一下,道:「還是別了吧,他這身子怕是……」

    「得,得,得!」

    衛國公煩躁的擺擺手,「別人家養兒子是養老送終,我養兒子是養祖宗!」

    ……

    蘇祖宗這會正倚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十分沉默,若不是偶爾翻過一頁,簡直就像是一尊塑像。

    床里的那個人呼呼睡得鼻子冒泡,像是做了什麼美夢,還得意洋洋的砸了下嘴,

    蘇長衫氣得把書往床上狠狠一摔。

    「啪」的一聲巨響,驚得那人身體悸動了一下,眼睛沒睜,抖抖索索的伸出一隻手,往邊上摸了摸。

    摸到一具「雕像」後,使勁往懷裡摟了摟;那手又往下摸,摸到被子的一角,又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然後,安慰似的輕輕拍了幾下,眼皮都沒抬,頭一歪又睡死過去。

    所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蘇長衫後槽牙幾乎要咬斷,用力晃了他一下,「謝奕為,我都要離家出走了,你怎麼還睡得這麼踏實?」

    「為什麼離家出走?」謝奕為迷迷糊糊問。

    為什麼?

    蘇長衫先是一愣,然後內心世界響起了自己微弱而掙扎的聲音:因為你太猛了!

    ……

    那日,謝三爺正剃度著呢,千鈞一髮之際,蹬蹬蹬跑來一個人,把謝三爺嚇得魂飛魄散,戰戰兢兢問了一句:「你是人是鬼啊?」

    蘇長衫一板一眼的回答他:「我要是人,你還做和尚嗎?」

    廢話!

    這王八蛋活著,三爺還做什麼和尚啊,立刻蹬蹬蹬把袈裟一脫,佛珠一扔,拉著蘇長衫就走了,把個老主持氣的啊,真想破口大罵。

    謝三爺走了幾步,才發現身後的人不對勁,扭頭一看,蘇長衫最後一點力氣都在爬台階的時候用完了,大事妥定,他心頭一松,一頭栽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

    入眼就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人,眼睛腫得跟個桃子似的,蘇長衫心想:得,解釋的話也省了。

    久別重逢,就像重活了一輩子似的,兩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整整看了半盞茶的時間。

    最後,蘇長衫咧嘴笑道:「你男人還沒死呢,就先哭上了,瞧你這點出息!」

    這話,就像踩了貓尾巴似的,謝三爺一下子就炸了,他炸的方式很單純,迅速封住了他的唇,狠狠的咬下去。

    蘇長衫睜著兩隻無辜的大眼睛,剎風景的想:我都兩天沒刷牙了,這小子怎麼親得下去的?

    哪知,謝三爺親完還不算,還把他全身的衣服解了開來,目光像刀刃一樣,一寸一寸的看過去。

    蘇長衫感覺自己就像只被拔了毛的鵪鶉,「三爺啊,你再這樣看下去,會看出問題來的。」

    胯下的某處蠢蠢欲動啊!

    哪知謝奕為全當這句話是空氣,還用手摸上了--摸疤痕上!

    蘇長衫有些感動,有些難過,心裡惻惻不安的想:這小子要是嫌棄他一身傷該怎麼辦?

    謝奕為摸夠了才肯收手,又將扣子一顆顆扣回去,轉身吸了吸鼻子道:「你放心,我不嫌棄你,以後我照顧你一輩子。」

    蘇長衫眼角跳了跳:從哪裡學的讀心術啊?還有,這小嘴怎麼這麼甜的,抹了蜜了?

    ……

    謝三爺說要照顧,那是實打實的照顧,穿衣,吃飯,沐浴,煎藥……

    不借任何人的手。

    他原本鐵了心的要出家,所以退了靈隱寺邊的房舍,而蘇長衫又是從小嬌生慣養大的,除了上戰場那是沒辦法,從前在衛國公府,就是枕頭硬一些,茶冷一些都要罵人。

    為了讓他養病,謝奕為臉皮也學厚了,書信一封讓侍衛送到李錦夜手上,目的就一個: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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