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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看到孩子的時候,謝玉湄平靜了幾年的心緒,一下子被掀起風浪來,她想掐死他。

    但看到初為人父的陳清焰臉上半點喜色也無,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這念頭又死死的壓了下去。

    她和這個男人做了多年的夫妻,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她都了如指掌。

    他不喜歡這個兒子!他娶妻生子,只是為了給蔣氏,給陳家一個交待!

    吳氏懷孕的這九個多月,陳清焰一次也沒歇在她的房裡,藉口是守著重孝。

    他倒是常常來謝玉湄房裡,但謝玉湄知道,他來只是為了通過他她,想念另一個人,她和高玉淵是姐妹,眉眼之間多少有幾分相像。

    男人對於得不到的東西,有著最深重的痴念,這幾年謝玉湄也想明白了,什麼情啊愛啊,都是過眼雲煙,還不如銀子來得實在些。

    從前在閨中,她對陳清焰那叫一個痴迷,如今時間長了,那感覺也就如此。

    他也只長了一個腦袋和兩條腿,也會放屁和拉屎,除了那張臉好看些,和別的男人沒什麼區別。

    謝玉湄此刻總算明白了邵姨娘為什麼在父親被流放後,就和年輕帥氣的小廝混在一起。

    一份虛無縹緲的感情,哪有年輕男人身體能給她慰籍。

    謝玉湄甚至想,陳清焰就算得到了高玉淵的心,兩人結成夫妻,早晚有一天也會兩看兩生厭,說不定到時候陳清焰還不止一個姨娘。

    她算是看透了,這世上哪有不貪吃的男人,陳老爺對蔣氏夠深情吧,蔣氏死後,他不還是睡在姨娘床上,做著那種事,他也沒說為蔣氏守著?

    都是一丘之貉!

    第六百九十六章番外 謝玉湄(五)

    謝玉湄去京城其實有兩重打算,一重是想走走大房的路子,看看有沒有賺錢的營生。

    這些年她存了不少錢,放在錢莊也生不了幾個錢,她得另想辦法;

    第二重她想找京里的名醫診診脈,自從滑了一胎後,她始終沒有身孕,蘇州府這邊的郎中診了脈,都說不出個道道來,她想去京中瞧瞧。

    讓陳清焰答應是件極為簡單的事情,她只需說一句話「自己的娘家人都在京中」,娘家人也包括那賤人,陳清焰能不同意嗎?

    這個男人可是做夢都叫著那賤人的名字呢!

    吳氏對男人帶姨娘上京的事兒很有些看法,暗下勸了幾次,見勸不動,才把謝玉湄叫到跟前,酸酸的說了幾句「好好照顧爺」之類的話。

    謝玉湄看著她絞著帕子的手,心裡止不住的冷笑。

    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對陳清焰是有情的,否則也不會天天等到他回府歇下了,才肯落了院門。

    她以為憑著自己的溫柔和體貼,總有一天能讓男人喜歡上她,可惜啊,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早就給了別的女人。

    ……

    再次回到京城,謝玉湄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謝家還是那個謝家,但每個人卻和從前大不一樣。

    老爺老了,臉上布滿了老人斑,看到她的時候,眼神唰的一下滑了過去。

    這個老不死的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從前自己在謝家活得風生水起,只因為老太太。

    顧氏也老了,氣焰和從前完全不能相比,不知道是因為愧疚二姐姐這條命呢,還是被男人納妾給鬧的。

    倒是管氏瞧著氣色還行,只這嘴皮子功夫利落了不少,話都往人心尖兒上戳。

    她如今也有這個底氣,仗著背後有那賤人撐腰掌了家,也不用把人放在眼裡。

    若換了從前,謝玉湄必要和她斗上一斗,如今她也學乖了,千年難得見一面,還斗什麼呢。

    只是謝玉湄做夢都沒有想到,閔姨娘竟然跟了大爺,這和邵姨娘找小廝鬼混有什麼區別?

    不過一個鬼混的是下人,一個鬼混的是主子。

    不一樣的是,邵姨娘被人罵水性楊花;而這個閔姨娘卻只被人按了一個「迫不得已」的名頭。

    謝玉湄看到謝玉淑的那一瞬間,終於怒火中燒了,這個丫頭明明長著和父親一模一樣的臉,卻稱呼大爺為「父親」,也虧她叫得出口?

    果然,有賤人的娘,就有賤人的女兒!

    ……

    回到杜府,夜間,陳清焰回來問起白天的事情,謝玉湄倒也不瞞著,一一道來。

    末了她看了看男人的臉色,又添了一句:「再怎麼說,那丫頭也是我們二房的女兒,傳出去像什麼樣?不該不管的!」

    其實「不該不管的」前面,她故意少說了幾個字--高玉淵。

    果然,肉眼可見的陳清焰的臉色變了幾變,他沉默了許久,掀簾而出。

    謝玉湄知道他去了書房,這個名字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每提起一次,他都需要時間來把這根刺拔去。

    她心裡感覺到陣陣的快意。

    怎麼,就許你一次次在我身上叫著那賤人的名字,往我心頭扎刺,就不許我往你心頭紮上一根,如今那賤人和李錦夜琴瑟合鳴,你陳清焰終其一輩子,在那賤人的心裡,也只是個過客而已。

    ……

    最後一次見到那賤人,整個大莘都已經天翻地覆,皇帝死了,李錦夜雷霆萬鈞地控制住了整個大莘,他馬上要登基。

    謝玉湄原本不想去,但那賤人讓禁衛軍來請,誰敢不去。

    這一路謝承林那個賭鬼都在忐忑,不停的嘀咕說那賤人會不會因為從前的事情,報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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