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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阿為,我終於要死了!

    他眼睛一閉,一頭栽了下去……

    ……

    千里之外,王府。

    謝奕為突然躬起了身子,臉色煞白。

    「三爺,你怎麼了?」羅媽媽一臉的擔心。

    謝奕為直起身,眼底掠過明顯的痛意,「沒事,突然一陣心悸。」

    羅媽媽嘆了口氣道:「這幾日我的心也痛得很,夜裡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就怕小姐和王爺有個好歹。哎,你說……」

    在羅媽媽的碎碎念中,謝奕為抬頭看了看西邊的天空,額角「突突」直跳,繼又回頭,看了眼角落裡的江亭。

    江亭回看他,輕輕的搖搖頭,表示江鋒還未回來。

    謝奕為這時感覺到不光心口疼,五臟六腑都疼了起來,他再撐不住,扶著椅子坐下。

    這時,一條人影飛快的閃過來,正是謝奕為心心念念的江鋒。

    他一把抓住江鋒的手,啞著聲道:「如何?」

    江鋒點點頭。

    謝奕為大口大口喘了幾聲粗氣,抹了把欲奪眶而出的眼淚。

    這時,江鋒飛快道:「令貴妃也在城牆上。」

    謝奕為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然而神經卻再次繃緊起來,「她不是個善茬。」

    江鋒冷笑一聲:「三爺忘了一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

    謝奕為的喉嚨頓時像被掐住了一樣,半天才咬出四個字:「但願如此!」

    ……

    「倘若皇上沒有圍困安親王府,沒有派蘇長衫出征,那王爺是不是就不會反?」

    因為令貴妃的一句話,城牆內外啞寂無聲。

    玉淵眉心一跳,低聲道:「不好!」

    她話音未落,只聽令貴妃又道:「倘若王爺沒有反意,鎮北軍二十萬大軍為何一夜之間就趕到了這裡?」

    李錦夜嘴角冷笑:「娘娘,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李錦夜,你可不止一次點了這燈。」

    令貴妃昂首挺胸道:「想當初平王和福王相爭,你就不止一次挑撥過他們的關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平王被逼起兵,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他的倒台,有你一半的功勞。涼州一役後,你將鎮西軍和鎮北軍納入羽下,這時候,你就有反意!」

    話擲地有聲,城牆內外眾官兵的臉上,具是驚駭之色。

    「平王被囚後,福王因蠱惑一案悽慘收場,陸家被抄,陸皇后被禁足,是誰在幕後操縱這一切?」

    令貴妃縴手一伸,「是你!那個戲子是從你府上送出去的,你為了扳倒福王,甚至不惜栽贓陷害,指鹿為馬!李錦夜,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被逼造反?」

    自令貴妃露面的那一刻,李錦夜便知道這個女人是有備而來,果不其然,這話虛虛實實,直中命脈。

    他凝視著她,神然靜默片刻,突然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聽城牆上的玉淵朗聲道:「素來聽聞娘娘謹言慎行,卻不知原來娘娘的口才這般好。」

    眾人一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李錦夜的目光尤其熾熱,他其實有應對之策,但玉淵這時候搶著開口,是因為女子為弱,男子為強,兩相交鋒,便是勝了也無光彩之處。

    所以,她才出聲。

    玉淵此刻的眼神堅定的紋絲不動,讓人一點都看不出她的性命懸在一線。

    「兩王相爭,真正得利的該是娘娘你吧,若不然,陸皇后不死,你這輩子只是個妾,永無出頭之日。」

    令貴妃勃然大怒:「你……」

    「你一個做妾的,穿一身正宮皇后才能穿的紅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到頭來還要反誣陷我家王爺……」

    玉淵冷笑一聲道:「令妃娘娘,皇帝中風倒下,你不在身旁侍候丈夫,跑到這城牆來大放闕詞,想幹什麼?不就怕你兒子坐不上皇帝嗎?論嫡庶,你兒子是庶出;論長幼,我家王爺長於你兒子;論賢,安親王不知道比你兒子能幹多少倍。」

    玉淵說到這裡,一邊在心裡飛快的整理著自己的思路,一邊咬咬牙豁出去了。

    「圍困安親王府是你慫恿的皇帝吧;捨不得自個兒子去戰場送死,派蘇長衫出征,也是你的主意吧。正所謂紅顏禍水,我看,這大莘的江山是要葬送在你手上了!」

    「放肆,給我堵上她的嘴,給我堵上!」

    「我看誰敢!」

    李錦夜大呵一聲,竟生生把拿著帕子的侍衛給嚇得退後了幾步的。

    令貴妃沉浮深宮二十年,生平鮮少有對手,然而,此刻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堵住高玉淵的嘴,生生將 利於自己的好棋斷送在了這個女人的嘴上。

    生死存亡之間,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嘩的一下抽出身旁侍衛的刀,毫不客氣的架在了高玉淵的脖上。

    刀刃,在陽光下散著冷光!

    第六百五十三章休想

    所有人的心,驀然一緊。

    李錦夜的右眼皮開始一個勁兒的跳,背後爬滿了冷汗。

    「令貴妃,本王以死去的母后發誓,你敢傷她一分,我讓你死無剩葬身之地!孫焦--」

    「末將在!」

    李錦夜緩緩抽出腰上的佩劍,「攻城!」

    「是!」

    「誰敢,你們誰敢?」

    令貴妃將刀往前逼進半寸,殷紅色的血順著玉淵白皙的頸脖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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