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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蘇長衫跳下車,衝車里的人揮揮手,示意謝奕為趕緊回去。
這時,他鬢角的一縷頭髮,無聲掉落下來,謝奕為一看這副樣子實在不像話,跟著跳下車,上前幫他理了理。
兩人默默對視半晌,蘇長衫用力握了一下謝奕為的手,翻身上馬,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滾滾塵土之中。
謝奕為這才爬上馬車,命車夫調轉馬頭,向城中行去。
等馬車遠遠不見的時候,樹旁突然隱出一個人影,正是江元亨。
他昨晚在自家莊上嫖了個年輕風流的小寡婦,哪知這寡婦有相好的男人,大半夜的將他捉姦在床。
他散了身上所有的銀子,好話說了一籮筐才脫了身,又怕那男人再訛錢,連夜動身往城裡趕。
城門沒開,江元亨只能在馬車上對付半宿,天快亮的時候,內急了,跑小樹林放水,哪知放完水,一轉身就看到了蘇長衫和謝奕為深情的對視的情形。
江元亨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一看這情形,前前後後這麼一想,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怪不得連周府親都退了!
怪不得放著如花似玉的三奶奶不著家!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江元亨陰惻惻的眼睛反射著複雜的光,長眉一挑,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蘇長衫,這下可算給我捉著把柄了!
……
玉淵是在巳時二刻入的公主府。
「我早盼著你來,請了幾次你都有事,今天可總算把你給盼來。」懷慶親自把人迎進去,一派熱忱。
玉淵見她氣色紅潤,眼角帶笑,便知這人最近事事順心。
診過脈後,她開了個方子,「身子調養的不錯,這是安胎藥,不用多吃,一日一盞即可,過了三月便不用再用藥。」
懷慶笑眯眯道:「可診得出是男是女?」
玉淵本想一口拒絕,卻因有求於她,只得老老實實道:「六個月以後,你再來請我,到時候才能確定。」
懷慶喜不自禁,「今天一定要陪我用了午飯再走,我讓下人……」
「公主別忙,我有話要說!」
玉淵說罷,目光掃了掃,懷慶忙揮手,讓下人離去。
等偏廳里就剩她們兩人時,玉淵開口道:「我家爺想見一見周大人,麻煩公主牽線。」
懷慶錯愕了下,盯著玉淵看了良久,才道:「你是我恩人,又是第一次開口,這個線我定會幫你牽。」
「如此,便多謝了。」
「只是醜話說在前頭,他們見面談什麼,見的結果是什麼了,後頭我就不插話了,更不想知道!」
這話一出口,玉淵幾乎已經肯定懷慶是猜出了幾分,不由心中感嘆說:到底是皇族中的人,天生長著那根敏感的筋。
「如此,我便替我家爺道一聲謝了!」
懷慶微做思量,點頭道:「倒不用謝,你也知道我這心是在你這頭的,只是有些事情得看命。」
玉淵露出笑容,「有公主這份心,便夠了,他日有機會,我定會將今日這份情還上!」
……
有了懷慶的牽線搭轎,夜間子時,李錦夜便在公主府見到了周啟恆。
此刻的公主府,全府戒嚴,東北角院子裡,更是蒼蠅都飛不進一個。
一進院,李錦夜立刻察覺到一股森森寒氣,公主府的暗衛怕就隱在附近。
他朝身後的青山和亂山看了一眼,兩人立刻一左一右守在院門口。
周允等在檐下,見人來,忙掀了帘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錦夜沖他微微頷首,一腳踏進小廳。
周啟恆穩穩的坐在上首處,手裡端著茶盅,見他來,也沒起身,也沒行禮,無禮之至。
李錦夜卻知道他有無禮的本錢,抱了抱拳,輕輕笑道:「周大人敢見我,可見膽子是大的,就是不知道了大人的膽子,能否再大一點。」
開門見山,丁點口舌都不浪費,周啟恆用一種很是深究的目光看著李錦夜:「……王爺,如何個大法?」
李錦夜卻不說了,他在下首處坐下,慢條斯理的撥了撥茶碗,方道:「這就看周大人想要什麼?若周大人想要功成名就,想要子孫無恙,就得膽子再大些。」
周啟恆的呼吸一緊,兩人相距不遠,卻都是死死的盯著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周啟恆才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
這笑容和他平日裡憨憨的,見牙不見眼的笑容不一樣,眼角並沒有一絲笑容,漆黑的眼睛裡冷冰冰的,透著尖銳,「哦?這話怎麼說呢?」
李錦夜把茶碗放下,正色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去兩廣的事情,是由令貴妃提議。貴妃巾幗不讓鬚眉,不僅熟讀史書,還是熟讀兵法,所以這招調虎離山開才用得如此爐火純青。」
周啟恆似乎很感興趣的追問了一句:「然後呢?」
第六百一十六章勸說
李錦夜輕輕笑道:「讓我遠離京城的目的是什麼,想必不用我多說,周大人心知肚明。貴妃在皇上身邊二十多年,前後經歷平王,福王,如今的一枝獨大,這份隱忍和心機,當真連男人都比不得。」
誰說不是!
周啟恆心中應了一句,自己對陸皇后還能擺擺譜,但對令貴妃……枕邊風是最最厲害的一股風啊!
周啟恆胖臉一動,明知故問道:「王爺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