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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李錦夜:「只不知道繼任的主持是誰?」

    「不管是誰。」玉淵嘆道:「對我來說,延古寺再不是從前的延古寺了!」

    話落,就見一條黑影疾疾而落,跪倒在地,「回王爺,皇后薨了,請速歸京!」

    「什麼?」

    李錦夜大吃一驚,與玉淵面面相覷,心道:怎麼薨得這樣的快!

    ……

    此刻的皇宮,紅燈籠換上白燈籠,一片肅寂。

    李公公跪在龍榻前,將手中一撮長發呈上,「皇上,這是娘娘留下的。」

    寶乾帝陰沉著臉,接過那一撮長發,放在指間捻了捻,手一揚,扔在了地上。

    「傳朕旨意,和禮部的人說,以皇貴妃的禮儀下葬!」

    李公公悚然一驚,「皇上……」

    「怎麼,朕的旨意你一個奴才也敢質疑?」

    「回皇上,老奴不敢,只是堂堂一國皇后,以皇貴妃禮儀下葬,傳出去……」

    「以皇貴妃禮儀下葬,朕已然給全了她的面子,按理……咳,咳,咳……」

    李公公嚇得趕緊起身,將一旁的參茶餵到老皇帝嘴邊,老皇帝潤了潤唇,揮揮手,「去吧,此事交給安親王去辦。」

    李公公不太敢看皇帝的表情,低頭應道:「是!」

    ……

    皇后去世,百官素服,京師戒嚴,但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這一切只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

    事實上,早在福王府、陸府被抄家時,皇后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因此沒有人再去議論陸氏是如何死的。

    但曾經風光無限的一國之後,死後竟然以皇貴妃的儀制下葬,這讓無數世人唏噓不已。

    看,富貴終有盡頭時!

    李錦夜奉命親自操持陸皇后的後事,雖然儀制降了,但錢卻省不了幾個。

    禮部擬了厚厚的章程,他看罷遞到龍案前,皇帝御筆一批,卻絕口不提錢的事情。

    他把內府務總管叫到跟前,大總管翻著帳本,摳摳索索的撥出了三萬兩銀子,並愁眉不展道:「王爺,再多一兩,這個年都過不下去。」

    李錦夜見實在逼不出銀子,只能作罷,調過頭與禮部眾官員道:「就照三萬兩銀子的規格去辦。」

    從官員心道:我的天啊,沒聽錯吧,三萬兩哪夠啊,這得節儉成啥樣?

    哪知這個噩耗還沒有消化掉,又來一個噩耗。

    老皇帝說一國不能沒後,等三月喪期一滿,來年開春他要封令貴妃為後。

    禮部眾官員被這個消息砸得頭重腳輕。

    一來,大莘建國以來,從沒有先皇后去世三月,就封新後的先例;二來,封后大典又得花銀子,這可不是三萬兩就打得住的。

    眾官員沒辦法,紛紛找李錦夜訴苦,言外之意都是想讓安親王幫著勸一勸皇帝,緩緩再立新後。

    李錦夜冷笑道:「你們沒地方說理,跑我這兒來說,殊不知君無戲言,再說諫言這種事情,言官為什麼不上摺子,一個個的拿著朝廷的俸祿,幹什麼吃的?為人臣,管好自己這一堆事就行,別想著把手伸到宮裡去,去管皇帝的家務事,更何況,你們也管不了!」

    說罷,他連看都不看眾官員一眼,徑直上了停在衙門口的王府的馬車--回府。

    玉淵得到訊兒,立刻命人備熱水,備飯,自己去角門等著!

    皇后去逝,夫妻二人從延古寺連夜趕回來,李錦夜當夜就進了宮,一連五天沒回來,都不知道累成什麼樣。

    等了小半會,終於把人等回來,果不其然,李錦夜臉色青白一片,衣服還是五天前的舊衣。

    玉淵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親自侍候他沐浴更衣。

    洗漱好,剛換上裡衣,卻聽外頭青山道:「王爺,張太醫回府了。」

    李錦夜洗去一身的疲乏,感覺胃裡空空,想了想道:「把飯擺在書房裡,再把曹,方二人叫上。」

    玉淵心中一動,看來是要商議事情了,正想著,李錦夜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道:「阿淵,皇帝要立令貴妃為後!」

    玉淵的臉沉了下來,憂心忡忡道:「李錦夜,他這是打算為晉王登位鋪路呢!」

    李錦夜沉默了下來,良久把頭埋在玉淵胸前,低聲道:「阿淵,不知為何,這一回,我覺得累了!」

    玉淵摟著男人的腦袋,雙眼通紅!

    ……

    書房四個角都擺上炭盆,暖如春日。

    張虛懷一身乾淨的衣裳,顯然也是剛剛沐浴過的,他端起酒盅一口飲盡,連飲三杯等身子暖和了一些,才開口扔出一個驚雷。

    「陸皇后是吞金死的,死前她穿上了皇后的朝服,剪下一撮長發用金線綁好了,放在遺書旁。」

    「遺書上寫了什麼?」玉淵問。

    張虛懷重重嘆了口氣,「只有一個字--恨!李公公沒敢讓把那遺書給皇帝看,偷偷藏起來燒了,給他看了那撮頭髮。」

    玉淵又問:「結髮夫妻,恩愛不疑。陸皇后這是在用死,求皇帝對福王多照拂。」

    「有什麼用?」張虛懷冷笑一聲:「老皇帝當場就扔地上了。」

    玉淵驚嚇:「師傅,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我還知道更多!」

    張虛懷又喝了杯酒,方道:「說來也邪門,宮人幫陸皇后換皇貴妃的朝服時,怎麼都脫不下來,後來是用剪刀剪開了,才把那身朝服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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