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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這個公主,是在老皇帝的庇佑下,才能活得如此肆意,若換了皇帝呢?

    懷慶實實在在的嘆口氣道:「父親啊,這萬一的事情,可真不好說啊,宮裡現在什麼個情況,沒人知道!」

    周啟恆擰著眉,想了半天,道:「先拖著吧,看看局勢再說!」

    第五百四十四章 想她了

    李公公端上湯藥,「皇上,該用藥了。」

    帷幄里,皇帝的聲音沉沉,「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戊時二刻!」

    「扶我起來!」

    李公公把藥入下,讓小內侍將帷幄挑起,又命人點了幾盞燈,頓時,殿內亮堂了起來。

    「外頭什麼情況?」

    李公公一邊餵藥,一邊低聲道:「安親王府和衛國公府依舊大門緊閉。福王妃今日去懷慶公主府,福王則去了周府;晉王沒出門。」

    「牢里呢?」

    「牢里太平著,王爺和太醫瞧著身子挺好的,白天下棋,晚上睡覺,即不吵,也不鬧!」

    皇帝冷哼:「那小畜生若不頂那兩句,又怎麼會吃這個苦!」

    李公公吹了吹藥,送到皇帝嘴邊,又道:「皇后娘娘和令妃娘娘都來了,老奴把人請了回去。」

    皇帝喝了幾口藥,皺眉:「這藥用的什麼方子,怎麼這麼苦?」

    「回皇上,用了法半夏,紫蘇子各三錢,伏苓、白芥子、蒼朮、厚朴各二錢,陳皮錢八,甘草錢半……」

    寶乾帝擺擺手,從李公公手裡接過藥,一口氣喝完。

    李公公忙把茶水遞過去,皇帝又擺擺手,用錦帕拭了拭嘴角:「齊進那頭呢?」

    「回皇上,還在查!」

    「還有一件事情,老奴……」

    「痛快的說!」

    「蘇世子向周府退親了。」

    寶乾帝身子往後靠了靠,「退了?」

    「退了!」

    「什麼理由?」

    「有說是不耽誤周家的姑娘;也有說是想求周大人在皇上面前為安親王……」李公公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都聽不見了!

    「朕親賜的婚事,他也敢?」

    李公公:「……」

    寶乾帝嘴角冷笑道:「朕一病,牛鬼蛇神都出來溜達,宮裡宮外倒是熱鬧的很啊。」

    李公公不敢接話,垂首立著,片刻後抬眼偷看皇帝一眼,哪知恰恰好對上皇帝向他看來的視線。

    他驚了一跳,忙垂下眼。

    寶乾帝緩緩閉上眼睛,許久,他幽幽嘆出半句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是……」

    都是什麼,皇帝沒有再說下去,李公公也不敢問。

    他侍候著皇帝睡下,將帷幄放下,吹滅了幾盞燭火後,就在榻上歇下。

    ……

    兩天後,中書省接到幾份實名彈章,彈劾安親王李錦夜。

    中書令一看李錦夜三個字就左右為難,沒法子了,只能把彈章擱到書案旁。

    哪知,御史台的彈章鋪天蓋地,紛至沓來,都是清一色彈劾李錦夜的,言辭一封比一封慷慨激烈。

    就在這一片彈劾聲中,夾雜著幾封為李錦夜喊冤的奏章,稱李錦夜是被人陷害的,請皇帝正國法,明綱紀,揪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中書令簡直愁白了頭髮,趕緊把這些奏章理一理,打包送進宮中,皇帝自然是見不到的,只能交到李公公手上。

    ……

    就在李公公把奏章捧到皇帝跟前的時候,牢門口,內侍王直拎著食盒,胖乎乎的白手從懷裡掏出張銀票。

    「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

    牢頭把銀票往懷裡一塞,笑眯眯道:「王公公,您別為難我,我也不為難您,一盞茶的時間可夠?」

    「自然是夠的!」

    「這食盒……」

    「噢,我倒記了這規矩了!」王直把食盒放在地上:「拿去吃吧,這可都是御膳房的手藝!」

    牢頭笑得見牙不見眼,「謝了,王公公!」

    一盞茶後,王直從牢里走出來,拍拍牢頭的肩,拎著空了的食盒離開。

    牢頭等他一走,立刻跑到獄中,見那兩人正擺開了棋盤準備下棋。

    兩人雖然被關了好幾天,卻依舊是一副世子公子的氣度,絲毫不見落魄困窘。

    牢頭蹲在門口,靜靜看著兩人下了幾手棋後,方才離開。

    他一走,李錦夜皺了皺眉頭,仿佛不知從何說起,好一會才道:「我怎麼都沒有算到,他竟然退婚了。」

    張虛懷也一臉匪夷所思:「怎麼被他想起來的,阿淵就不攔著嗎?」

    李錦夜:「我猜是攔不住。」

    張虛懷擰眉:「這事不影響你的計劃吧?」

    「並不影響。」

    張虛懷的神色微緩,搖頭自嘲道:「那你猜,周啟恆是因為蘇長衫放過他女兒一碼,幫著你說話;還是答應福王府,結成親家?」

    李錦夜捻起一顆棋子,深思了許久,才放下:「我猜他兩頭都不會靠,只會等著皇帝召見。」

    「為什麼這麼篤定?」

    「為人臣,最忌諱鼠首兩端,做好一個寵臣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只忠於皇帝。皇親國戚,朝中大臣人人都想明哲保身,他不用,他有那個底氣。」

    「有道理!」

    張虛懷跟著放下一顆棋子:「我再問你,皇帝對那件事情到底起沒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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