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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李錦夜:「得讓阿古麗立刻回去。」

    方兆陽插話:「宮裡那頭會不會放人?」

    曹明陽憂心忡忡:「公主日夜不停,快馬加鞭也得六七日,來不來得及?」

    李錦夜看他一眼,:「來不來得及兩說,現在的關鍵,得想辦法讓她走。」

    玉淵扯了扯李錦夜的衣袖,「如果實話實說,皇上會放人嗎?」

    李錦夜搖搖頭:「不知道!」

    曹明陽:「如果私自出逃,那就更糟,弄不好,還得牽連王爺你。」

    一時間,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王爺!」

    謝奕為上前一步:「不管皇上心裡是個什麼打算,會不會放人,這事都得實話實說。不光實話實說,王爺還得想辦法說動皇上出兵。」

    李錦夜眼睛一亮,「孫焦就在北狄邊上,若能出兵,蒲類有救。」

    曹明陽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太難,涼州一戰後,國庫空得不能再空,打仗打的是錢,這仗又不是非打不可。」

    方兆陽:「這要得皇上怎麼想,公主此行是稱臣來了,蒲類如今就是咱們大莘國的一塊地盤,國土遭入侵,這仗該打。」

    謝奕為壓低聲道:「王爺,福之禍所倚,禍之福所兮,若是能趁機一統北狄,那便是大好事一樁。」

    李錦夜眉心一跳,渾身的血液狂奔起來,「來人,速去派人通知公主,讓她在宮門口等我,與我一道入宮。」

    「是!」青山的身影一閃而過。

    話落,李錦夜與玉淵立刻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玉淵點點頭,示意他快去。

    ……

    驛站里。

    阿古麗手腕一抖,展開青山帶來的信,飛快的從頭掃過,臉色陰沉。

    肉弱強食的塞外北狄,你吞併我,我吞併你,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她沒料到的是,他們居然趁著她遠赴大莘的時候動手。

    「公主,快去宮門外吧,王爺說時間不等人。」

    阿古麗身體沒動。

    進宮幹什麼,她心裡清清楚楚,若是剛來大莘,求求也罷,但自己長姐死在狗皇帝手上,讓她腆著臉皮去求仇人,這比殺了她還難過。

    「阿古麗,人在無能為力的時候,就得跪下!」

    張虛懷心疼地看著她,「想想你的黑風寨,想想暮之,想想跟著你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們?這會兒不是計較的時候!」

    阿古麗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勉強壓下心裡那些血淋淋的場面,她向張虛懷看過去,一眼後,她厲聲道:「來人,替我換上戰服。」

    「是!」

    張虛懷松出口氣,飛快的退到院子外頭,對著裡屋的窗戶道:「一會,我和你一道去。」

    「你去做什麼,跟我一道跪狗皇帝嗎?」

    「我在宮門外,等你!」

    阿古麗穿衣服的手一頓。

    ……

    「皇上,安親王帶著蒲類公主在外頭候著,說是有要事求見。」

    寶乾帝停下手中的御筆:「宣!」

    兩人大步走入殿內,下跪,行禮。

    起身後,李錦夜飛快的將事情前因後果一一道來,末了,一掀衣襟,道:「兒臣懇請父王看在母親的份上,出兵助蒲類一臂之力。」

    說罷,身子伏下,以頭點地,長跪不起。

    阿古麗見了,心中一痛,也跟著跪下,「皇上,我蒲類願世世代代稱臣。」

    寶乾帝眉眼展開,淡淡道:「你長姐剛入宮時,見著朕可是愛跪不跪的,驕傲的很啊!」

    阿古麗深吸口氣:「山河破碎的人,沒有底氣驕傲,請皇上看到我的誠心。」

    「朕要與你聯姻,這誠心自然是有的,只是國庫空虛,這仗……」

    「皇上,只要您答應出兵,每年的朝貢翻倍。」

    寶乾帝見這蒲類公主像條狗一樣跪在他面前,渾身上下不見半分傲氣,心中大喜。

    但他臉上絲毫沒有露出半點喜色,反而沉默了良久,道:「你想借朕之力,擊退強敵,朕也有一個條件。」

    阿古麗遲疑半晌,「皇上請說。」

    「條件很簡單,此行一併帶上駙馬!」

    阿古麗猛的抬起頭,手指無意識的摳著地上的石磚,聲音有些發顫,「皇上,我的駙馬,是誰?」

    「白老將軍的孫子,白孝涵!」

    三個字,如同響雷一樣,在阿古麗和李錦夜的頭上炸響。

    阿古麗摳在地上的手驟然發力,帶著一股新仇舊恨般濃烈的殺意,指甲的血瞬間流了出來。

    李錦夜則心中大駭:怎麼會是他?

    ……

    「白孝涵?」

    張虛懷望著李錦夜,忽而沒由來的一笑,「這老皇帝可真毒啊!」

    李錦夜的面色如白日見鬼一樣,一白如紙,他仰頭向天,何止毒啊,簡直就是羞辱。

    白方朔這個名字,是所有蒲類人心中的惡魔,把他的孫子賜為附馬,無異在阿古麗和所有黑風寨的將士心上,刺下一刀。

    若是平時,阿古麗還有反抗說「不」的權利,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就是連搖個頭,都是不能的了。

    「虛懷!」

    李錦夜握成拳頭的手,垂然鬆開:「我對不住你們!」

    「與你有什麼關係?」

    張虛懷咧嘴一笑,「這事來得突然,誰也沒有料到。她明日一早就走,我今日就不回來了,送送她,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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