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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張虛懷無聲咽下了一口唾沫,落下黑子。
果然,半柱香不到,他輸得連他爹媽都不認識。
正心煩意亂的時候,只聽客棧外頭江鋒喊了一嗓子,「小姐,王爺他們來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人呢,是不是也挺精神
張虛懷蹭的一下站起來,拎起袍角就往外沖,衝到門口的時候,忘了前面有門檻,一絆,沒收住,摔了個狗吃屎!
世界……
安靜下來!
數丈之外,幾匹高馬,馬上坐著人,都呈眾星拱月的姿態,將那個女人圍在了當中。
阿古麗腰跨大刀,灰黑拼色的緊身衣,下著馬靴,頭髮高高束起。
大刀好看,緊身衣好看,馬靴好看,人也……遺世而獨立,佳人再難尋。
天,這是什麼要命的話!
張虛懷趴在地上,昂著頭。
我該說些什麼?
我這樣子難看不難看?
是等著人來攙扶,還是自己爬起來?
什麼姿勢爬起來,才最好看?
張虛懷忘了身處何地,身處何時,心亂了,慌了,撲通撲通亂跳了,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與馬上的人對視著。
阿古麗挑了挑眉梢,不咸不淡地對著一旁的李錦夜道:「我一來,你們大莘人就給我磕頭,太客氣了!」
張虛懷頭一栽,蔫了!
得!
出洋相了!
玉淵走出來,目光落在李錦夜身上,兩人的眼神沒有那麼多雜質,只有彼此。
謝奕為把張虛懷扶起,正要上前與王爺行禮,不料卻被張虛懷一把扯到身後頭。
張虛懷用咳嗽來掩飾尷尬,佯裝鎮定的拍拍衣服上的灰,背手走上前,舉手投足都是十足十的風流倜儻。
在「你來了」和「你好嗎」這兩句問候語之間糾結的時候,阿古麗翻身下馬,大步走到他身邊,手掌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幾下,
頭一歪,在張虛懷的耳邊,輕輕道:「剛剛是說給外人聽的,你別介意。」
溫熱的氣流與其說是拂過,倒不如說是衝擊著張虛懷的耳膜和血管,咣咣咣振動著每一根神經。
有好一會,他表情和腦海都完完全全空白,心跳如擂鼓般巨響,阿古麗的每個字都聽在了耳朵里,意思卻久久沒有傳遞到大腦。
「張太醫?」
「……」
謝奕為推推他,「你怎麼了?」
「……」張虛懷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謝奕為的臉上,似乎有點飄忽,然後轉身跟進去:「……嗯嗯!」
嗯嗯?
謝奕為眉頭一皺,啥意思?
張虛懷這一回,利落的把腿一收,神氣活現的走進客棧,正要開口說話,阿古麗猛的一回頭,把他嚇得往後退了小半步。
「怎,怎麼了?」
「累死姑奶奶了!」
沒了外人,阿古麗原形畢露,低頭把大刀解下,隨手拿起桌上的茶盅,也不問是誰的就仰頭一口飲盡。
咕咚咕咚喝完,她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唇,「咦,那小子和他媳婦怎麼不進來?」
她在說什麼?
沒聽見!
張虛懷目光定定的看著她手中的茶盅,只覺得心跳得有點快。
那茶盅是他喝過的!
她……她……她……竟然與自己喝了同一個茶盅,完了,完了,男女授受不親,這輩子,自己是一定要娶她的了。
阿古麗見張虛懷盯著自己手裡的杯子看,「怎麼了,這水裡有毒?」
張虛懷一個哆嗦回神,從阿古麗手裡一把奪過茶盅,拎著衣角蹭蹭蹭跑上二樓。
「這人犯病了還是怎麼著?」阿古麗一臉的莫名其妙。
「誰犯病了?」李錦夜牽著玉淵走進來。
「張虛懷啊!」阿古麗指了指二樓,「他搶我剛剛喝過的茶盅。」
玉淵目光掃過桌子,慢吞吞道:「別管他,他可能也是渴了吧!」
阿古麗:「……」搶了杯子回房間喝,這孫子有病吧!
……
張虛懷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他在房間裡躥上躥下了好幾回,最後決定把杯子藏在枕頭邊,這可是定情信物啊,意義重大!
藏完,他飛快的換了件新衣裳,還好多帶了幾件,否則,丟人丟大發了。
做完,他往銅鏡前看了幾眼--頭髮一絲不亂,鬍子颳得乾乾淨淨,嗯,是個有為青年!!
收拾完,他搖搖擺擺的走下樓,頭昂得跟個公雞似的,可惜,阿古麗和玉淵說著話,完全沒注意到這隻公雞頭昂這麼高,就是為引起她注意。
張虛懷受了冷落,心裡那個不得勁啊,繃著張臉坐下,目光陰惻惻的朝玉淵瞄過去。
一眼,玉淵沒看到;再瞄第二眼。
「張太醫,你眼睛怎麼了,怎麼抽起來了?」
謝三爺一句話,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引到了張虛懷臉上。
張虛懷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心裡恨罵道:做侄女的不著調,做叔叔的更不著調,這兩人統統不著調。
玉淵這才後知後覺的領悟了些什麼,忙站起來,「我去看看廚房的飯菜好了沒有,師傅,你坐過去,好好照顧阿古麗。」
這徒弟總算是靠譜了一回 。
張虛懷扭扭捏捏的坐了過去,抄起茶壺,給阿古麗的杯子裡添了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