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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他說這話時,漆黑的眸子裡有著不一樣的光。

    謝奕為似乎已經到達了憤怒的極限,一把揪住他的前襟,「什麼真的假的,你,你也是讀聖賢的人,怎麼能生出這麼齷齪的念頭?」

    蘇長衫看著這樣疾聲厲色,卻眼中慌亂到極致的謝奕為,半晌,方才嘆了口氣,「正因為是齷齪,所以沒打算讓你知道,你是如何察覺的!」

    「你……你……」

    謝奕為猛的將他一推,氣得跟本說不出話來。

    蘇長衫索性把傘一扔,上前逼近他,一字一句:「這事是齷齪,但我喜歡的人不齷齪,謝奕為,我把你放在這裡。」

    謝奕為眼睜睜的看著他拉住自己手,放在他的心口,隔著厚厚的袍子,他聽到他的心口砰砰砰,跳得強而有力。

    他,他,他怎麼敢……怎麼敢……

    此刻,深深壓抑在心底的種種夢境,不由自主的浮上心頭,身體的蠢蠢欲動讓蘇長衫一下子忘記所有。

    反正他知道了!

    反正他知道了!

    他猛的把人一拉,牙齒毫不猶豫的咬了上去……

    唇齒間的血腥讓謝奕為整個人都戰慄起來,他狠狠的哆嗦一下,驀地回過神來,揮起胳膊就揍了上去。

    再文弱的書生,若發起狠來,那力道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蘇長衫卻一動不動,任由他打,眼睛裡的血光漸漸湧起。

    謝奕為打累了,扶著牆角喘粗氣,還沒等喘上兩口,那人揪起他的前襟,把他逼到了牆角。

    逆光處的蘇長衫,眼裡含著某種說不清的東西,「謝奕為,我們都是定了親的人,你在怕什麼?怕我會怎麼樣你?我是那樣的人嗎,啊?」

    謝奕為心尖兒一顫,心驚膽戰。

    「你當我願意喜歡你,啊?」蘇長衫怒吼:「是你他娘的一個跟斗跌到我的腳下,先來招惹我的?我堂堂蘇世子,在這四九城裡想橫著走,沒有人敢讓我豎著走,多少女人等著與我一夜風流……我他娘的眼睛瞎了,看上你!」

    心中情愫太深,深到一翻出來,都是恨,都是痛,都是怨,謝奕為怪他喜歡上他,他呢,他又找誰說理去?

    這一刻,蘇長衫一臉的灰敗和疲憊!

    第四百七十二章留個念想!

    「小姐,小姐!」

    阿寶跌跌撞撞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蘇世子和三爺在半路打起來了,蘇世子一臉的血。」

    「什麼?」玉淵急了,說:「快,快去看看。」

    等玉淵撐著傘趕到的時候,遊廊前早就沒了人,只有江鋒指揮著下人,清掃地面的血跡。

    「人呢?」

    江鋒上前一步:「回小姐,三爺已經回房,蘇世子也已經離開王府。」

    「可知道打架的原因?」

    江鋒臉色變了變,搖頭道:「聽下人說,當時世子爺的兩個貼身侍衛都攔在外頭,沒有人能接近。」

    「三叔身上的傷如何?」

    「三爺毫髮無損,世子爺傷得極重。」

    玉淵越發好奇。

    這兩人一向以兄弟相稱,好的跟什麼似的,怎麼會突然打架?

    再說以三叔的脾氣,也不可能打人啊,還把蘇長衫給打傷了……詭異!

    「走,跟我去三叔院裡瞧瞧。」

    「小姐!」江鋒攔住,「三爺已經睡下了,說是誰也不見!」

    「這誰……也包括我?」

    江鋒點點頭。

    玉淵一臉匪夷所思,思了思後,道:「江鋒,你親自去世子爺那邊問問傷情,順便探探口風。」

    「是,小姐。」

    一個時辰不到,江鋒就回來了,「小姐,世子爺在廣德樓聽戲,和張太醫在一起。三爺說沒事,讓小姐別管。」

    玉淵氣笑。

    一個要死不活的躺床上,誰也不見;

    一個在戲院尋歡問柳,醉生夢死;

    合著,就她閒著沒事幹,白替兩人多操了這份閒心?

    玉淵胸口起伏几下,「罷了,他們即不讓我管,我也就不管罷,左右都是要成親的人了,讓他們的媳婦管去。」

    ……

    廣德樓里。

    戲台是坐東朝西,二樓包廂從西往東,最好的叫「第一官」,依次是「第二官」、「第三官」,共有七間。

    蘇長衫就在第一官。

    他是真有些醉了,人不清醒,頭昏沉沉,眼也沉沉,身上還火辣辣的疼。

    張虛懷幫他把臉清理好,又遞了一盅冷茶給他,「你啊,喝點冷茶,清清火氣。」

    蘇長衫接過來,涼水入喉,冰冷的液體從喉嚨到胃裡,感觸分明--火降了下去。

    張虛懷在一旁榻上歪著,懶懶道:「他那個人最是正經不過,何苦去招惹他;他裝作不知道,你也樂得悶葫蘆里搖,非要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這話是說開了,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怎麼處?」

    蘇長衫沉默半晌,道:「我打算去趟周家。」

    「決定去神機營了?」

    他默認。

    「就為了避開那人?」

    「這是頂頂好的辦法,眼不見為淨,省得他一瞧到我就動怒。」

    張虛懷搖搖頭,「這世上風流男子,女子千千萬,想爬你蘇世子床的,更是數不勝數,何苦?去神機營也好,斷了念想!」

    蘇長衫在另一張榻前歪下,「虛懷,你不要學我,我這人浪/盪形骸,在他眼裡正經也變成了不正經,阿古麗性子躁,受不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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