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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他實在想不出該怎麼去面對這位世子爺,即使早在心裡算計了好幾百種相處的方法,真正落到實處,才發現那都是違了心的。

    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一拳砸那人臉上,然後怒罵--你給我清醒點,別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衛國公府丟不起這個人!

    蘇長衫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人吃錯藥了?

    ……

    酒席擺在暖閣,曹明剛、方兆陽也在席。

    玉淵先敬了蘇長衫幾杯酒,眾人一一舉杯也敬,獨獨謝奕為沒動。

    玉淵對他打眼色,讓他好歹也表示表示,這一桌人都表示過了。

    偏偏謝三爺瞎了一樣,愣是沒收到玉淵焦急的眼色,自顧自的品著酒,吃著菜。

    玉淵無奈,只能開口道:「世子爺,王爺走時,最憂心的便是你,這足算是禁了,後頭有什麼打算?」

    蘇長衫斂了神色道:「正是想與你們商量一下,暮之走前,可有話留下?」

    玉淵搖搖頭,「他這一趟,走得極為匆忙。」

    張虛懷撫著杯沿道:「五城兵馬司你是回不去了,要不讓衛國公走走路子,看看哪個衙門對王爺有利,咱們去哪個衙門。」

    這時,謝奕為放下酒杯,淡淡道:「神機營副將一職懸空著,依我看去那裡最合適!」

    神機營?

    眾人眼前一亮,獨獨蘇長衫驀地扭過頭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你當我願意喜歡你

    蘇長衫驀的扭過頭去,險些抻著脖筋,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

    神機營屬於京畿衛,擔負著「內衛京師,外備征戰」的重任,屬於皇帝直接指揮的軍隊,這個位置倘若能拿下,對李錦夜那真的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對於他來說,這無疑是發配京郊,一月回來一次的那種。

    他這輩子已然放棄了自己最想要的,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常常看那人一眼,若連這一眼都見不著,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滋味?

    謝奕為沉聲道:「這個位置原來由程潛坐,他在時的好處便不用我說,內外都方便。如今時局也擺在面前了,蒲類一事對王爺影響太大,皇上對王爺少了一份信任,咱們不得不為王爺留後手。京衛中有三分之二在皇上的掌握之中,還有三分之一在福王手中,王爺若能把福王手中的三分之一搶走一半,方才勢均力敵。」

    眾人沉思著,沒說話。

    見眾人不語,謝奕為又道:「這事找衛國公府走路子,不好;必要是走周大人的路子才行,只有他給皇帝提起,皇帝才不會起疑心,福王那邊才會沒話說。」

    曹明剛扶須深思片刻,拍掌道:「妙,妙,妙!周大人在朝中呼風喚雨,為女婿尋門好差事也在情理之中,現成的神機營副將空缺,正是好機會。」

    玉淵深目看了三叔一眼,眼中與有榮焉,寒老先生去世,他把擔子挑起來,一出手就不凡,可見三叔暗中下了苦功。

    玉淵哪裡知道,謝奕為這些日子雖然與張虛懷把酒言歡,但只要一有時間,他都是與曹、方二人廝混在一起。

    想要輔佐王爺,除了繼承先生的衣缽外,還需多聽,多問,多看,多想,多學!

    就在眾人都點頭稱是的時候,蘇長衫看似漫不經心地拍拍謝奕為的胳膊,「除了這些,奕為兄你還有什麼別的理由嗎?」

    謝奕為避開他灼熱的視線,輕聲道:「世子爺,你說我還有什麼理由?」

    話落,蘇長衫幾乎已經能肯定謝奕為定是知道了什麼,臉色繃得死緊,目光如電般看向張虛懷。

    張虛懷先是一愣,再是一惱,忿忿地還瞪過去。

    看什麼看,老子還不屑跟個娘們似的嘴碎呢,別冤枉到老子頭上來!

    這時,眼瞎如謝奕為,也看得出蘇長衫臉上的鐵青色,一葉而知秋,這人真是個聰明人,只是全不用在正經事兒上。

    玉淵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總覺得有什麼不大對頭,偏又說不出不對頭在什麼地方。

    ……

    宴到一半,玉淵藉故離開,回了房間。

    她一走,謝奕為咳嗽了幾聲後,藉口身體不適離席,蘇長衫勉強壓著火氣,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

    謝奕為是真不舒服,這天乍暖還寒,咳嗽似乎越發的重了。

    因為走得急,傘竟忘了拿,只到半路,衣裳便淋濕了,拐過遊廊,似有若無的一聲嘆息聲,抬眼,方才桌上的平心靜氣化作泡影。

    數丈之外,蘇長衫撐自己的傘,目光冷銳地看過來。

    謝奕為瞬間就嗅到了氣氛中的微妙,下意識的想扭頭就溜。

    「謝三爺今兒怎麼一見我就跑呢,莫非我是個厲鬼?」

    蘇長衫說得如此刻薄,嘴角抿出的笑,有譏誚和不屑,從眼底漾到了眉梢。

    謝奕為頭痛欲裂,恨不能撞牆,又不好明說,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我……咳咳咳!」

    嗆了一口寒風,咳嗽突如其來,正當他咳得死去活來時,耳邊只聽蘇長衫幽幽道:「我喜歡你,你知道了?」

    轟!

    謝奕為似被九道天雷劈了個正著,滔天的怒火就這麼被劈了上來,轉眼就冒了煙,煙直往腦門沖,連眼睛裡都似噴出了火。

    他想都沒想,一拳揮過去,直中蘇長衫的鼻樑,「你胡扯什麼?」

    蘇長衫一拳挨得結結實實,血從鼻子流下來,滴落在他青白色長袍上,沉默了一會,他低聲道:「我沒胡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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