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頁

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江鋒轉身,蹙眉,「溫小姐,你怎麼走這裡來?」

    溫湘莞爾一笑,「你能走得,我走不得嗎?」

    江鋒將繡囊收於掌中,正色道:「你是客人,這裡是下人呆的地方,你不該來。」

    話,說得客氣,但言語中的譏諷卻隱隱在。

    為人客,要有為人客的自覺性,這裡是王府,不是你們家的院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溫湘多機靈的一個人,臉色變了變,抬起下巴就嗆聲:「我就願意來,你管得著嗎?」

    江鋒對她話里的嘲諷恍若未聞,身子微一欠,「那溫小姐,請吧!」

    溫湘站著沒動,眼角的餘光向他看過去。

    此刻月亮從雲霧中探出頭來,江鋒穿了一件天青色棉袍,月光灑在他肩頭,顯得有些黯淡。

    但與他臉上的黯淡比起來,卻又不值得一提。

    溫湘心事重重的想,這人年紀輕輕,怎麼就不會笑一下?他若是笑起來,該多好看啊!

    江鋒見她不動,剛剛鬆開的眉,又蹙了起來。這丫頭他著實不喜歡,性子野先不說,還跟小姐沒大沒小的,溫郎中夫婦倒是個老實人。

    江鋒懶得再說,抬腿就走。

    溫湘心裡一急,趕緊跟過去。

    江鋒聽到身後動靜,嘴角無聲勾起,心道:這丫頭就是不能寵著,越寵脾氣越大。

    兩人一前一後,默默走了一段路,溫湘心裡有些憋不住了,快行了兩步,與他並肩。

    江鋒側首,狐疑看她一眼。

    大莘國男為尊,女為卑,尋常夫妻,走路尚且一前一後,像王爺小姐這般恩愛的,才能並肩。

    溫湘勉強笑了下,沒話找話,「你在王府,還習慣嗎?」

    江鋒點點頭。

    「要比從前忙吧?」

    江鋒又點點頭。

    溫湘暗暗抽了口氣,心道:你倒是說句話啊,她快詞窮了啊!

    江鋒一眼就看出她眼中的著急,雖然不明白她著急什麼,卻是開了口道:「今日王妃為你們備下了院子,裡頭的床鋪被子都是新的,別鬧得太晚,帶郎中夫婦早點休息。」

    溫湘一聽這話,眼皮流轉道:「今兒要守歲呢,衛溫約我一起守,要不……你也一起來吧!」

    想想,又覺得最後一句話太突兀,忙又道:「在南越我們不還一起守嗎?」

    江鋒一聽這話,整個人安靜下來。

    南越人其實並沒有守歲這一說,多半是喝酒,跳舞過新年,等酒喝多了,舞跳累了,便各自散了。

    小姐守著大莘國的規矩,拉他們一道守歲,或喝酒,或聊天,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如今回想起來,真像做夢一樣。

    「江鋒,江鋒?」

    「啊?」江鋒回神,斂了神色道:「不了,你們守吧。」

    溫湘眼裡的失望藏不住,半晌,才冷笑一聲道:「原是做了大總管的,看不上我們這些下人了。」

    江鋒勃然變色,黑著臉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溫湘死死的咬著唇,原本靈動的眉眼一下子黯淡下來。

    ……

    醒酒湯送進屋的時候,張虛懷已經有些薄醉,嘴裡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一些從前的舊事。

    他念叨的時候,眼角細小的皺紋被牽動起來,眼神黑漆漆的,像是有一潭不會動的死水。

    玉淵看著他的眼睛,突然就覺得特別的難過。

    她雖然不明白師傅這心思是如何起來的,但這些年藏在心裡,寧肯自己一個人苦著,不容易。

    牛郎和織女,一年還有一次的鵲橋會;他和阿古麗之間,那真的是遙遙無期。

    只要李錦夜一天沒有登頂,阿古麗的身份,就一天不能暴露於天下。

    「師傅,你也別愁,總有法子的!」

    「有什麼法子?」

    張虛懷咳嗽了一聲,道:「咱們如論如何都不能把阿古麗給牽扯進來,她這些年一個人不容易,如今在這節骨眼上,我這信,還是不寫為妙,省得給她惹麻煩。」

    李錦夜低聲道:「放心,福王府我已經讓人盯著了。」

    「光盯著福王府不夠,還有陸家。」牽扯到阿古麗,張虛懷素來多個心眼。

    「來人。」

    青山進來,「爺!」

    李錦夜:「陸家那邊也暗中派人過去,但凡有出城往西北去的,都盯著。」

    「是!」

    然而,青山剛剛應下這一聲「是」時,陸家四名暗衛除夕的爆竹聲中,悄無聲息的越過了高牆,隱在了黑夜當中。

    第四百四十九章原來是我

    大慶掀簾而進,硬著頭皮道:「爺,三爺還在外頭,你看……」

    是把人叫進來?還是著人把他送回去?

    這話到了大慶嘴邊沒敢說出來,只定定地看著主子的臉色。

    這三爺的脾性也是怪。

    明明爺都讓他滾了,他非不滾,就在院門口站著,勸也勸不住。這天寒地凍的,萬一凍出個好歹來,王妃那頭怎麼交待。

    蘇長衫抄起手邊的一個筆筒,衝著大慶的腦袋就扔過去,「我要你有個鬼用?」

    大慶仰面躲過,忙哭喪著臉道:「爺,小的勸了半天,連唾沫星子都說幹了,三爺只說等你消了氣,他再走。」

    蘇長衫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喪心病狂的謝奕為啊,就是故意讓他不得安生。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