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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玉淵無言以對片刻,心道:這傢伙醒來就撩,撩了就跑,什麼毛病!

    ……

    第十二日,李錦夜醒來半盞茶的時間……

    第十三日,李錦夜醒來一柱香的時間……

    他這些醒來的時間,從來捨不得浪費在別人身上,都用在撩高玉淵的身上。

    第十四日的時候,他甚至沖她擠擠眼睛道:「若是美人肯親我一下,我便再也捨不得睡去。」

    玉淵眼睛裡有水光一閃而過,「……你還是快些睡去吧!」

    十五日的時候,他命青山背著,去了竹林溫泉泡了整整半天,氣得玉淵在外頭損他--你這是泡人呢,還是泡豬啊!

    李錦夜一本正經地還嘴道:「你進來瞧瞧,不就知道了。」

    玉淵在心裡罵了句「不要臉」,紅著臉跑了。

    沒跑幾步,見林邊有個黑影,不用看,也知道是索倫。

    她上前,笑眯眯道:「等我?」

    索倫扭頭,指了指溫泉那邊:「你是不是要走了?」

    玉淵:「他走,我不走,我陪你去給大巫守墳,半年。」

    索倫帶著幾分迷茫抬起頭,玉淵與他目光一碰,便苦著臉道:「師傅逼我跟你學醫半年,你教我嗎?」

    索倫咬咬牙,用力的點了幾下頭:「我教」。

    玉淵笑:「不讓你吃虧,凡我會的,我也教給你。」

    索倫:「不用。」

    「為什麼?」

    「看不上!」索倫冷笑一聲,揮袖走了。

    玉淵氣笑:「我這是……被人瞧不起了?」

    「誰敢瞧不起你?」

    玉淵回首,愣住了。

    李錦夜扶著青山從林間走出來,散著發,白色的錦衫松松垮垮掛在他的身上,越發顯得他瘦,雙目中的血色還未褪盡。

    他的眼睛有一點天然的弧度,不笑的時候,那弧度便是一道利劍;一旦笑起來,心底的最後一絲寒涼都能被驅散了。

    「是不是被本王的花容月貌給怔住了?」

    玉淵:「……」應該是被你的不要臉,給怔住了。

    李錦夜朝她招招手,又扭頭看了青山一眼,青山識趣的把自己化作一陣風,消失不見。

    玉淵上前扶住,他根本是不能下地的,這會能站著已經是硬撐。

    李錦夜將大半個身子的份量倚在她身上,指腹在她臉上輕輕一蹭,是暖的。

    玉淵被這暖一激,紅了眼眶。

    有好一會兒,兩人誰都沒有吭聲,山風在耳邊吹過,竹林颯颯,四周靜謐的仿佛只有風聲。

    許久,李錦夜開口道:「我明日一早出發,虛懷和我說過了,你還要留半年。」

    玉淵「嗯」了一聲,微翹的嘴唇有些撒嬌的意味,仿佛在說「你捨得嗎?」

    李錦夜擰擰眉心,「他就是見不得我好!」

    玉淵無聲的笑起來,抬頭,正要說話……

    恰好這時李錦夜略一低頭,一股極淺,極淡,又略帶著少女氣息的甜味飛快的掠過來,像受了蠱惑似的,他的唇,輕輕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玉淵感覺臉上好像被一片羽毛掃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聽他溫柔的在她耳邊道:「我等著你回來!」

    玉淵呼吸倏地一滯,呆住了。

    李錦夜見她一副呆呆的樣子,像是被夢魘著了似的,輕輕拍拍她,「阿淵,回來咱們就成親。」

    十年光景,他片刻都不想浪費了。

    這半年,已讓他割心割肺的疼。

    玉淵聞著這人身上好聞的味道,淡淡的,清清涼涼的,堅定的對上那雙倒映著她的清澈目光,像喝醉了酒似的,囈語道:「說話算話!」

    第三百八十四章 京中局勢

    李錦夜是寅時一刻走的,沒有和任何人告別,包括高玉淵在內。

    青山背著他到山頂時,意外的發現巫童索倫早就等在樹下。

    見他們來,他從懷裡掏出一堆瓷瓶,「這裡面是補藥,一日一顆,足夠你吃一年。」

    李錦夜落下身子,抱了抱拳,「謝了,這藥治什麼的?」

    「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李錦夜七竅玲瓏心,雖然有心當瞎子,有心迴避,有心裝聾作啞,但索倫眼裡的光亮,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心裡在想什麼,也猜得分毫不差。

    這藥哪是送給他的,分明是送給那丫頭的,他怕那丫頭守寡。

    他嘴角露出一點奇特的微笑,「不用,等我娶了她,一樣延年益壽。」

    索倫的臉,像是被什麼狠狠抽了一記,難看的緊,半晌才道一句:「你娶了她,只會短命。」

    李錦夜無言以對,張虛懷卻快要笑瘋了。

    這個索倫,話不多,卻句句戳心,故意的吧!

    話不投機,早點分別。

    一行在傍晚前到達山腳下,早有兵馬等著,見人來,片刻沒耽誤,立刻又往叢林外走,天亮時分才真正走出南越國。

    入一小鎮,休整片刻後,便馬不停蹄的一路往北,整整行了月余,才到京城。

    舊年,早就過了。

    北城門口,蘇長衫焦急的走來走去,脖子都伸長了幾寸,終於見官道上有兵馬行過來,瘋了似的迎了過去。

    馬車驟然停下,帘子一掀,露出兩張臉,一張是李錦夜淺笑的臉,另一張是張虛懷黑沉的臉。

    不管是淺笑,還是黑沉,蘇長衫都覺得親切,他把韁繩一扔,腳一點地,便擠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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