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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索倫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有點痛,有點酸,還有點麻。

    「那便好,我這就去準備,三天後我替你治。還有,去毒的過程,生不如死,你最好自己能扛過去,扛不過去,別賴在我頭上。」

    說完,他扭頭就走,黑袍在風中擺動,帶出些煞氣來。

    「小兄弟,等等我,我跟你一道去!」 張虛懷顛顛追了上去。

    大千世界,當真能人太多,這小傢伙雖然不是真正的巫童,但醫術不是一般二般的好,連斷筋重塑都會,他可得好好趁這個機會偷師一把。

    江鋒喉頭滾動了下,到底沒說出什麼話來,朝溫湘他們遞了個眼神後,便獨自一人離開。

    第三百七十七章 只要是你

    玉淵似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露出些愧疚來,半晌,她低聲道:「李錦夜,你等我下,我與江鋒說幾句話。」

    「先把你的匕首給我。」

    「幹嘛?」玉淵一臉緊張,「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的道理,我說了,我什麼都不會在意的,十年也好,沒有子嗣也好,我……」

    「我只是想在匕首上刻點東西!」李錦夜迅速打斷她。

    玉淵不相信,他的臉蒼白的地方太過蒼白,濃重的地方太過深邃,總叫她覺得有那麼一點薄情寡義的樣子。

    她真的怕他又想太多,然後像烏龜一樣,把頭再縮殼裡。

    「我真的就想在上面刻兩個字,一個淵,一個夜。」李錦夜眉眼舒開,淺淡蒼白的嘴揚起,竟不知道為什麼,顯得很可愛。

    可愛這個詞與安王完全不搭邊。

    玉淵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耳朵湊過來一些。

    李錦夜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真把耳朵湊過去。

    玉淵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我不要這個淵字,我就想要一個暮字,暮下面有個日,是太陽的意思,太陽升起,就是希望。」

    她低低沉沉如耳語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李錦夜幾乎頭皮一炸,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暖了起來。

    ……

    溪水邊。

    江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扭過頭,開門見山道:「小姐可還記得二爺離世前交待的話?」

    「我記得!」玉淵站定,「我答應過他,為高家延個後。」

    「現在呢?」

    玉淵眼神一冷,「人生短短,我不想為了一個所謂承諾,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二舅舅如果沒有高家拖累,他還應該活著,活著,不是比什麼都好嗎?」

    江鋒一愣,有些氣急道:「好,就算沒有子嗣,小姐有沒有想過,十年以後呢,他走了,你怎麼辦?」

    玉淵淡淡接道:「他走了,我還有你,有江亭,有羅媽媽,有三叔,還有這十年所有的回憶,還不夠嗎?」

    江鋒啞然無語。

    「也許說不定,我還走在他前面呢!」

    「小姐!!」江鋒大吼一聲,深邃的眼睛裡,都是怒意。

    玉淵遲疑了下:「我們爬上山頂的那瞬間,誰知道下一瞬是突變;李錦夜被圍城的時候,誰知道能迎來生機?人生不過大夢一場,一個夢能做十年,我當笑啊!」

    江鋒還想再說什麼,玉淵凝視著他,聲音緩而平,「江鋒,我為高家做的已經夠多的了,現在,我只想為自己活,別攔我,你也攔不住我。」

    江鋒看著她的背影,心口一抽一抽的痛,小姐啊小姐,我哪是攔你,我只是捨不得十年後的你啊!

    ……

    玉淵回到竹屋前,李錦夜果然在埋頭刻字。

    她沒上前,就站在旁邊定定地看著,仿佛那小字不是刻在刀鞘上,而是一刀一刀刻在她的心上。

    良久,他抬起頭,沖玉淵笑了笑,「過來。」

    「刻好了?」

    李錦夜把刀放在她手裡:「給!」

    玉淵低頭,刀鞘上一個暮,刀柄上一個之,她輕輕的摩挲著,有點出神道:「字真好看呢!」

    「只是字好看嗎,人就不好看?」

    玉淵抬頭,看著那人似笑非笑的臉,莞爾道:「人還不錯,以後歸我管了。」

    李錦夜:「……」

    他發現這丫頭說話越來越大膽了。

    玉淵蹬蹬蹬跑上竹樓,把刀認認真真的收起來,又蹬蹬蹬跑下來,「這三天你打算怎麼過,要不要我帶你四下看看?」

    李錦夜煮茶,陶罐的出氣口水氣氤氳,他洗了兩個杯子,一杯給玉淵,一杯給自己。

    「你在,怎麼過都好!」

    玉淵聽樂了,心道:總不能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整整看三天吧。

    李錦夜拿杯子飲了一口,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

    感情這東西,真是奇怪的很,從前遮著掩著的時候,只敢在夜裡想一想,如今能光明正大的想了,卻又覺得光想想一點都不夠,非得做點什麼才行。

    這麼一想,他的手便又伸過去,握住了她的一個手指頭,放於食指和拇指之間婆娑。

    玉淵微覺羞澀,想抽出來,又捨不得,扭捏了幾下後,默默用另一隻手把茶喝盡了,「你不搬師回朝復命,皇上不會降罪於你嗎?」

    李錦夜笑笑:「我說去南越尋我的王妃。」

    「沒正經!」玉淵嗔嗔看他一眼,這傢伙怎的變得如此之快,有些話說起來,簡直順溜的不行,從前瞧著挺正經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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