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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玉淵笑了,伸手扶起她,拿帕子替她擦拭眼淚:「傻丫頭,一輩子太長,何苦說得那麼早,咱們且走且看,行不?」
「小姐!」
青芽再忍不住,又跪在地上抱著小姐痛哭了幾聲,哭完,自個站起來,一抹眼,一昂頭,
「也虧得他不肯,否則奴婢就不能侍候小姐了,這會想想,還是小姐對奴婢好,人不能貪心,能有一樣圖著,便夠了!」
等她走了,羅媽媽酸酸道,「這丫頭還真是個知福惜福的,小姐沒有錯看她。」
「那是當然!」
玉淵得意的一抬眉,也不看看她們的主子是誰!
「媽媽,那幾個丫鬟你也都再問問,誰有了心思也別瞞著,能撮合的,咱們就撮合,不能撮合的,也得給人家一個歸宿。」
羅媽媽看著小姐,眼眶熱了又熱。
誰說小姐心狠手辣,不念半點情分的,那是對那起子狼心狗肺的人,小姐對自己人,哪怕是下人,心都熱著呢!
……
這頭主僕二人說著體己話,那頭蘇長衫回到安王府,一副被人踩了貓尾巴的樣子。
喝茶,嫌茶燙嘴!
喝酒,嫌棄酒沒味兒!
連搖個扇子,他都覺得今天的扇子不稱手。
第三百一十章 春天不都過去了嗎
李錦夜和寒先生他們議完事,見他依舊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縮在椅子裡,氣得用腳踢了他一下:「長能耐了,脾氣這麼大?」
蘇長衫冷哼一聲,站起來扭頭就走。
「去哪兒啊?」李錦夜沖他背影問。
「去死!」蘇長衫回答的乾乾脆脆,頭也沒回。
李錦夜被他弄得一頭的霧水,「虛懷,他怎麼了,誰惹他了?」
「你理他作甚!」
張虛懷站起來,指了指竹榻上:「躺上去,行針。行完針,老子要睡覺了!」
李錦夜:「……」他可是三個月沒回京了,怎麼一個個的,都沒好臉色給他!
他哪裡知道,兩廣的消息傳到京城,這張虛懷和蘇長衫就成了眾人關注的對象。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三人好得能穿一條褲子,後者踏入權力中心,那兩人自然水漲船高。
船一高,浪就大。
這頭一個浪,就是兩人的婚姻大事。
蘇長衫上頭有衛國公,浪打不到他身上,都打在衛國公身上。
張家的根不在京里,就張虛懷孤家寡人一個,這浪啊,他只能實實在在的挨著。
也是,三十出頭的大男人,整天鑽在藥堆里,身邊連個暖被窩的女人都沒有,皇上看得下去,皇后和宮裡一眾嬪妃看不下去。
於是,借著求請平安脈的機會,今天這個娘娘牽個線,明天那個娘娘搭個橋,只把那張虛懷弄得煩不勝煩。
他脾氣不好,不等於腦子不好,不就是看著李錦夜要起來,想在他身邊安個人嗎?
早他娘的幹什麼去了!
張虛懷這人有佐性,別人讓幹什麼,他偏不幹什麼;別人不讓什麼,他則偏要幹什麼!
這日給皇后請平安脈,這娘們直接把她娘家的侄女給召進了宮,打算和張虛懷來個不期而遇。
這姑娘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今年二十有五,長得溫柔可人,就是臉上有幾顆雀斑,但配張虛懷綽綽有餘。
姑娘家俏生生的目光看過來,張虛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請完脈,甩袖就走。
心道:老子成不成親,愛和誰成親,用得著你們管,都給我邊兒去!
話雖然這麼說,但心裡總是有些不忿,影影綽綽的浮現一個影子。
這影子,極淡,極淺,一晃而過,快得抓不住,卻也讓他坐立不安。
見鬼了,這春天不都快過去了嗎!
……
玉淵在家休整兩日後,又去了鬼醫堂坐診,依舊束髮,男裝。
從前那些找她看病的人,是為了看稀奇而來;如今這些病人,則是慕名而來。
春夏之交,病人也多,玉淵和溫郎中忙得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
衛溫心疼小姐,讓廚娘給小姐溫了一碗雞湯,打算趁著病人少一些,逼著小姐吃掉。
哪知這人就沒斷的時候,衛溫氣得往鋪子門口一站,打算等差不多了,就攔人。
這念頭剛起,她就看到陳家的馬車駛過來,停住,四小姐被人扶著從車上下來。
衛溫心一緊,立刻跑進鋪子給小姐遞信。
玉淵皺眉,與溫郎中打了個招呼後,走到後院。
後院正好移了一株海棠,頭一回開花,落花點點,紅的花,青的衫,白的臉,謝玉湄一走進來,就被眼前的玉淵給驚住了。
「你找我?」
玉淵的雙眼皮很深,眼角上翹,有神且深邃,謝玉湄在她的瞳孔 里,看到的全是自己。
有那麼一刻,她好像明白了。
為什麼那個男人心裡眼裡,只有她。
謝玉湄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三姐,我……」
「我」什麼,她哽咽著沒有說下去,玉淵張大了嘴,心中翹起大拇指--能曲能伸,是個演戲的好手。
可惜,她連陪著演下去的欲望都沒有,朝一旁的衛溫遞了個眼神。
衛溫清脆道:「三小姐,有事說事,你跪我家小姐算什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