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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謝二爺進來不過半年,邵姨娘和你青梅竹馬愛得死去活來,所謂真愛,也不過如此!」
玉淵頓了頓,笑道:「你一直痛恨娘不貞,給你戴了綠帽子,卻不知道,她被你休棄後恪守婦道,守著我安份過日,若不是邵姨娘命人放的那把大火,她也不會碰到我爹。如今你的頭上綠成青青草原,可見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謝奕達的臉色越來越白,眼珠子越瞪越大,已經瘦成一把骨頭的他,看起來像個厲鬼。
玉淵卻依舊沒有放過他。
「對了,忘了告訴你,大房已經搬了出去,大少爺成親,他們連帖子都沒有給二房下一張,顯然是怕受到牽連。你最寵的女兒在陳家的日子也不好過,聽說還沒有圓房,守著活寡;不過,二少爺的日子怪好的,睡厭了院裡的丫鬟,就到妓院去嫖,怡紅院好些個姑娘都是他的相好。」
一絲血跡從謝二爺慘白的嘴唇里湧出來,他拼命直起腰身,抖得像一片寒風裡的枯葉,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玉淵。
裡面有怒火,有不甘,有恨意,還有絕望。
謝承林,是他活著的唯一指望,連他都不成器,他這輩子……他這輩子……
「啊……」
謝奕達帶著一股奇異的哭腔,低低的哭了出來。
玉淵低低的笑了起來:「這就哭了嗎?太早了吧!等你兒子把謝府的家業都敗光了,你再哭不遲。」
「你……你……」謝奕達眼睛大睜,露出猙獰的眼白。
玉淵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睜大了眼睛,看著落在你身上的每一個報應!」
撲通!
謝奕達雙腿一曲,直直的跪了下去,他的喉嚨里發出類似困獸般的嗚咽。
許久,終於化為死寂!
……
「暮之,你是不知道啊,那個高玉淵說出來的話有多狠,句句像把刀子,戳在謝奕達的心口。」
蘇長衫喝了口酒,感嘆道:「那謝奕達也是在官場上混過的人,是個八面玲瓏的狠角色,硬是被她……這讓我想到一句老話。」
「什麼?」
「寧得罪君子,別得罪女子。」
「世子爺,是寧得罪君子,別得罪小人。」亂山沒忍住,插了句話。
「滾邊上去,小爺我就願意這麼說!」
蘇長衫用胳膊蹭了蹭李錦夜的,「這以後誰要是娶了她……嘖嘖嘖,這戲可就有得瞧了!」
李錦夜的笑不濃也不淡,「年後給刑部打個招呼,謝奕達的事情下手別太輕。」
「這招呼還用打嗎,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話,把李錦夜說精神了:「午後我得進宮,今兒除夕,你打算就混在這安王府里了?」
「對啊,我等張虛懷從宮中回來,打算和他一醉方休。」
「我可聽說……虛懷往高府過年。」
「啊?」
蘇長衫眼珠子轉了幾下,笑眯眯道:「那我就跟他在高府一醉方休,順便看看阿古麗,逗弄逗弄那個傻子?」
「世子爺,高府有誰是傻子?」亂山一臉懵。
蘇長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然後眼睛翻翻道:「你是傻子。」
話落,屋外響起一陣急促的嘯聲。
李錦夜臉色一變,青山推門進來,「爺,剛剛得到消息,兩廣出事了。」
「什麼?」
李錦夜一激靈,目光直直向蘇長衫看過去,後者的眼裡也懼是驚色。
青山壓低了聲道:「去年夏天南方水患,今天冬天又碰到了百年一遇的大雪,天氣極寒,日子沒法過,災民暴動了。」
蘇長衫迅速道:「兩廣總督程德龍,是福王的人。」
李錦夜若有所思片刻,道:「這消息只怕很快就到御案上,今年這個除夕,怕是熱鬧了。」
「為什麼這麼說?」
「你還記得馬聞山?」
蘇長衫點點頭:「揚州知府,是你的人。」
李錦夜低低道:「他有個至交好友在兩廣做官,說這個程德龍貪贓枉法無法無天,賣官鬻爵、私加官稅等事無所不為。」
蘇長衫冷笑:「兩廣之地,遠離京城,最逍遙自在不過。暮之,你猜老皇帝會派誰入兩廣?我猜弄不好,會是你啊!」
兩廣在京城裡的後台,正好是福王;倘若派平王去,以平王的性子只怕會把兩廣給一窩端,然後順藤摸瓜,把事情引到福王頭上。
福王和中宮為了自保,肯定會強烈反對平王入兩廣,那麼最好的人選,便是李錦夜。
李錦夜心中一動,目光深深地看向他,「長衫,我們的機會來了!」
「你不要命了?」
蘇長衫悚然一驚。
第二百九十三章 閔姨娘
玉淵回到府中,府里早就設了燭台瓜果,她連衣服都沒有換,就接過羅媽媽遞來的香,祭拜祖先。
祭祀完,叔侄兩個簡單用了些午飯,便去了阿古麗的院裡。
這一路走來,闔府上下,從主子到下人都換了喜慶衣衫,渾身上下皆是喜氣盈盈的模樣。
還沒走進院子,遠遠的就聽到打鬥的聲音。
兩人嚇了一大跳,趕緊跑去一看,原來是阿古麗在和衛溫比划拳腳。
阿古麗背著一隻手,臉上一派怡然自得的樣子;再看衛溫,憋紅了一張小臉,手忙腳亂,顯然是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