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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我兒子就因為外祖家是北狄蒲類,所以但凡有些風吹草動,你們就把罪名往他身上按,像話嗎?
堂堂皇子,被你們搜了院子不說,嚇得深更半夜連宵禁都不顧了,往白方朔府里去請罪,還不夠?
你們還要他怎樣?
老皇帝一想到這小兒子沒幾年好活,偏還有人往他身上潑髒水,索性命人把徐景誠的官帽官服給扒了,罷官。
末了,目光幽幽落在大兒子李錦安身上。
那一眼,看得李錦安後背發涼。
這第二樁事,是禮部尚書一職空缺,吏部上奏章稱請皇上裁奪人選 。
老皇帝扣著吏部的奏章不發,只在上朝的時候對著一身朝服的安王笑眯眯道一句:「十六啊,禮部關乎朝廷顏面,你可要多用幾分心啊!」
這話一說,文武百官心中明鏡兒似的。
老皇帝這是把整個禮部都交給了安王,即便以後有了尚書人選,恐怕也只是擺擺空架子。
再聯想到前些天安王和周家小姐一同去延古寺上香……眾人看安王的眼神,起了實質性的變化。
當天下了早朝,便有三五位文官蹭到了安王身邊,厚著臉皮說要請王爺吃飯。
安王淡淡一笑,婉拒。
也就在這日,原本從早上敞到晚上的安王府的大門,莫名其妙的大白天就關上了,很多送禮的都吃了閉門羹。
這事傳到老皇帝耳中,當著周啟恆的面兒,他嘆了一句:「是個知道分寸的。」
數日後,有延古寺後山的百姓砍柴,發現半山腰的一個洞口有成串的帶血腳印,還有半截野獸咬斷的人骨殘腿。
想著前日官兵搜山,那百姓立刻報了官。
齊進得到消息,領著人在山洞周圍四處察看,又找到了幾根斷骨,拼拼湊湊後,確定正是那賊人的屍首,快馬加鞭入宮匯報。
翌日,宮裡賜給白老將軍兩個菜,還是李公公親自送來的,老將軍百感交急,帶著兒孫開了白家的祠堂,把菜都供奉起來。
至此,白方朔遇刺一事,算是里里外外都有了交待。
第二百七十五章麻煩把人接走
十二月中,玉淵在謝三爺的再三催促下,拜別老和尚下山,算算日子,她已經在寺里住了整整四個多月。
下山的行李中,除了多出十幾本經書外,還多了一個婢女。
雖說是個婢女,但譜擺得比小姐還足,身後錦墊墊著,腳旁紅泥小爐烤著,手上還捧著白玉手爐。
一旁衛溫眼睛一會瞥向她,一會瞥向縮在角落的自家小姐,恨不得把這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車子晃晃悠悠到了山腳下,便迎上來兩匹高馬。
一人著紫服,眉眼俊雅,一人著紅袍,氣度悠然,兩人身上都披著披風,正是謝奕為和蘇長衫。
謝奕為早就盼著侄女下山,右不是延古寺只有和尚,沒有尼姑,他都懷疑侄女是不是剃度出家了。
他望著馬車帘子,氣呼呼道:「這都快十五了,再有半月就要過年,府里所有人都忙得四腳朝天,就數你,最悠哉游哉。」
玉淵對付他,只有一招,「三叔啊,我娘這個年,怕只能在陰曹地府過了。」
果不其然,謝奕為一聽這話,手指的關節繃得白了,平日裡只覺得風流的桃花眼染上悲色,半句話也沒了。
蘇長衫一看樂了,心道:這做叔叔的,總被侄女拿捏住,可見大的太老實,小的又太滑頭。
「阿淵啊,寺里的生活怎麼樣,還過得慣嗎?」
玉淵撩起車簾一角,看著他似笑非笑道:「世子爺,你猜?」
蘇長衫裝模作樣的挪開視線,笑道:「也不必猜了,我在同慶樓擺了一桌酒席,替你接風洗塵吧。」
玉淵一摔帘子,「玉淵還未出孝,這酒席就算了,麻煩世子爺把人接走,我就阿彌陀佛了。」
「人,哪來的人?」謝奕為一臉懵。
蘇長衫摸了摸鼻子:「上回我和安王去寺里上香,見你侄女身邊就一個婢女照顧,便又好心送了個人過去。」
這話一落,衛溫又幽怨抬頭看了阿古麗一眼,心道:這一位可不是什麼婢女,她比小姐還小姐呢!
占小姐的床,穿小姐的衣服,還使喚小姐的丫鬟。
阿古麗咧嘴一笑,附在玉淵耳邊低聲道:「你這丫頭打不過我,眼神還挺狠,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玉淵低著頭不說話,心道:姑奶奶,你就省省吧,你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難侍候的要死。
頭半個月因為傷重的原因,倒也看不出什麼,一個月後,阿古麗霸道、彪悍的性子展露無遺。
想著她到底是李錦夜的長輩,自己忍忍也就算了,哪知衛溫那丫頭不知道和她犯了什麼天煞沖,兩人誰看誰都不順眼。
半個月前,阿古麗傷好大半,兩人約好比劃比划拳腳。
三招,衛溫敗下陣來。自那天開始後,這位姑奶奶便像匹脫韁的野馬,連她的話都不聽了。
想想也正常,這傢伙若不是這種性子,又怎麼能當什麼黑風寨的寨主,又做出刺殺白方朔的行徑來。
「阿淵啊,這人你再使喚幾天,王爺送的人,你要還自然也該還給王爺。」
玉淵登時僵住,半晌,重重嘆了口氣,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怎麼京里還不太平?
阿古麗一聽,臉沉了又沉,捏著嗓子咬牙切齒道:「世子爺,您回去和王爺說,我一定會好好侍候阿淵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