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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玉淵唇角微抿:「禁衛軍走了,但神機營還在,他們封了上山、下山的路,一會,我把你挪到我房裡。」
阿古麗幽幽看了她一眼,頭一歪,又陷入了昏迷。
玉淵拿過燭火,衛溫把人抱起來,主僕二人原路返回。
回到院裡的時候,前院老和尚房裡的燈還亮著,玉淵腳步頓了頓,還是先回房幫阿古麗重新換了藥。
一切妥當,她沒有讓衛溫挑燈,徑直走到老和尚門外,敲了敲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不圓半個腦袋探出來。
「師傅說了,請小姐早些安歇,外頭不太平,請小姐不要到處亂走。」
玉淵一聽這話,便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老和尚的眼皮子底下,沒聲張,怕是看在二舅舅幾分薄面上。
轉身離去,夜空暗沉,寒意侵骨。
玉淵攏了攏身上的斗篷,加快了腳步。
第二百七十四章 探病、請罪
安王府。
書房外,李錦夜目光朝樹上看了一眼,青山從上頭提氣下來。
「王爺,她把人藏在了藏經樓,這會已經弄回房裡。人還燒著,但看高小姐臉色,應該是無礙。」
藏經樓?
她一個女子怎麼能入得了藏經樓?
李錦夜眉頭深皺,「把咱們的人都撤回來。」
「王爺?」
「這會京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咱們安王府,一動不如一靜,你們都小心些。」
李錦夜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她能應付。」
「是!」
李錦夜轉過身,沉著臉走進書房,坐到了書桌後,冷然不語。
蘇長衫半坐半躺,渾身像條沒骨頭的蚯蚓:「暮之,我估摸著明兒早朝,動靜會很大。」
李錦夜神色複雜。
這事,他已經料到,否則也不會匆匆忙忙下山。自己身上一半流著蒲類人的血,白方朔的事情無論橫看豎看,他都脫不了干係。
良久,他道:「來人!」
「王爺?」
「立刻去庫房拿些個上好的老參,我要去趟老將軍府。」
「你幹什麼,這會外頭都宵禁了。」蘇長衫蹭的一下坐直。
李錦夜輕描淡寫的說了四個字:「探病,請罪 !」
……
這一夜,周府書房的燈,也亮到了三更。
三更一過,周啟恆從書房回到內宅,還未進院,就看到小女兒披著大毛斗篷,站在門口等他。
「胡鬧,這麼晚了,還不趕緊回去歇著?」
周紫鈺上前挽住父親的胳膊,撒嬌道:「女兒給爹爹燉了烏參老鴨湯,爹爹嘗嘗。」
周啟恆目光冷冷地看著她,「別拐彎抹角的,說吧,找爹爹什麼事?」
周紫鈺一跺腳,「爹,女兒今天在延古寺被人欺負了。」
「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誰還敢欺負你。」
「平王欺負我,還有齊進也欺負我,他們搜女兒的院子,連安王的院子也不放過。」
「你是替李錦夜那小子來叫委屈的吧?」
女兒家心事被一眼看破,周紫鈺索性不遮不掩道:「爹,你就說幫不幫吧!」
「你倒說說,讓你爹怎麼幫?」
「不管爹怎麼幫,反正得幫。」
周紫鈺搖著父親的胳膊哼哼道:「否則,女兒以後再不給爹做好吃。」
周啟恆一聽這話,真是氣也不得,笑也不得。
回到房裡,把這事和髮妻余氏一說,余氏擁著被子懶懶道:「這丫頭怕是動了心,年歲大了,管不住,主意大著呢。要我說,這安王可不是什麼良配。」
「何以見得?」
「只看他的身世,我就不喜歡,又流落在外頭這麼些年,誰知道他是個什麼人物?」
「我倒不這麼看。」
余氏一驚 ,「老爺不會是真想……」
「你不懂。如今朝中平王和福王斗得厲害,暗中都想拉攏我,我這個身份……」周啟恆嘆了口氣,「幫哪個都不妥。」
「老爺是怕秋後算帳,還是說那兩個……都沒那個命數?」
周啟恆立刻狠狠的瞪了髮妻一眼,「這話也是你能混說的。」
「說說又如何,反正在自個家裡,誰能聽見?」余氏說罷,咳嗽了幾聲。
周啟恆素來對髮妻敬重,遂壓低了聲道:「現在一切都不好說。只是這安王絕無可能登上大位,一個閒散王爺倒是跑不掉的。」
余氏正要反駁,卻聽男人又道:「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年歲大了,再過幾年就滿六十,我還能再侍奉幾年?總得為咱們周家尋條後路啊!」
余氏一聽,咳嗽得更厲害了。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了聲音,「老爺。」
周啟恆正要爬上床,一聽這聲音不得不披衣裳走出來,「何事?」
侍衛一邊行禮,一邊回話道:「老爺,安王剛剛去了白大將軍府。」
「噢--」
周啟恆目光深了幾寸,堂堂王爺能放下架子……倘若不是他出身的問題, 這李錦夜日後定非池中之物啊!
……
京城的第一場雪後,京城發生了兩件大事。
這頭一樁便是有人彈劾安王李錦夜,這彈劾的罪名很有意思,只有四個字:居心叵測。
奏摺到了老皇帝手裡,老皇帝下了朝後把寵臣周啟恆叫進御書房嘀哩咕嚕一通,第二天就把奏摺往御史台大夫徐景誠的臉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