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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古籍中常提到一個詞叫:以毒攻毒。
高玉淵昨夜突發其想,能不能用適量的三分三入藥,再配合用針,將他的病治好?
冬天,後山一片荒蕪,雖然還有青松的綠色,但活物卻是少見了。
高玉淵和衛溫在雪地里找了半天,沒找著三分三的草根,倒是撿了支百年的老參,只能打道回府。
上山的路有些陡峭,主僕二人決定繞到前山走官道。
繞到官道上,舉目遠望,滿山一片皚皚白雪,煞是好看,便不由放慢了腳步。
玉淵溜溜達達地回想著這幾日所讀的古籍,心裡又痴了起來。
三分三單獨入藥怕還不行,得配以什麼做輔助……配什麼呢?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馬蹄聲,似有車馬隊經過。
衛溫以為小姐聽見了,只用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 哪知玉淵腳雖然在往前走,腦子卻沒有跟上。
她茫然回頭,見幾匹俊頭高向她駛來,後面還有數輛馬車跟著,心裡愣了愣。
愣神的瞬間,馬車飛奔即至,衛溫一瞧,嚇得魂兒都沒了,小身子往前一撲,再往後一帶,主僕二人滾落在雪地上。
馬上的蘇長衫嚇了個半死,本能的伸手拉住韁繩,馬匹長嘶一聲,前蹄高高躍起後落地,在原地轉了大半個圈。
車裡的李錦夜眉頭一皺,飛快的掀起車窗,目光無意看了路邊一眼,見是兩個小僧彌,正要放下車窗。
突然,其中一個小僧彌的視線回看過來,就這麼驚鴻一瞥,他的眼睛頓時直了。
他立刻跳下馬車,盯著那僧彌看了好幾眼,一時竟有些不敢認。
「哎我說,你們這兩個小和尚什麼情況,走路……謝……不……高……」
蘇長衫翻身下馬,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只拿目光定定的瞧著高玉淵。
此時,就算把玉淵扔進三分三的草根里,恐怕也止不住她亂跳直顫的心。
她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腦子裡一片空白,在雪地里呆坐片刻後,才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殘雪,沖兩人擠出一個有點僵硬的笑容。
人生何處不相逢!
「謝玉淵?」李錦夜低低地叫了一聲。
「公子,我姓高,名玉淵。」
玉淵說完,才感覺到手心疼,低頭一看,竟是擦破了些油皮,一時間眉頭直皺。
「能的你!」
李錦夜一語雙關,正要再呵斥,後頭的車隊裡跑過來一人,「王爺,我家小姐問前頭出了什麼事?」
李錦夜朝蘇長衫看了一眼,後者會意道:「無事,撞到了兩個延古寺的小沙彌,王爺,上山還有些路,不如順路帶他們一程吧。」
「上車!」
李錦夜袖子一甩,人已經鑽回車內。
高玉淵扶了扶摔歪的僧帽,不知道是上他的車,還是上別的車。
這時,李錦夜一掀車簾,目光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高玉淵立刻飛快的走過去。
走到車前時,才發現李錦夜的手就伸在面前。
她低頭看了一眼,咬咬牙,將縴手放進他的掌內。
李錦夜稍一用力,把人拉了上去。衛溫跟在小姐身後,輕巧的一躍,帘子便落了下來。
這時,玉淵才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李錦夜意識到是自己掌心太過冰冷,忙鬆開了她的手。
哪知,玉淵反手扣住了他手腕,三根手指穩穩的落在他的脈間……
少女的指尖帶著一股溫熱觸上肌膚上,李錦夜尷尬的瞥過視線,用眼角的餘光靜靜地端詳著少女的側臉。
她瘦了,臉色愈發的蒼白,像是身上帶著病似的,眼神卻很厲。
這丫頭來延古寺,他還是從長衫嘴裡知道的,也沒有多想,痛失生母,到寺里為母祈福,人之長情,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連裝束都換了。
這是要入了佛門的意思嗎?
正想著,卻見她原本兩條秀長的眉毛擰作一團,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地向自己看過來,腕上的三指收了回去。
溫度驟失,李錦夜感覺什麼東西消散了似的,胸口空空蕩蕩的。
玉淵的臉色沉了下來,小小年紀像極了一個老成的郎中,厲著聲道:「李錦夜,你是怎麼保養自己的身體的?」
這話一出口,李錦夜還沒有什麼反應,一旁衛溫則張大了嘴巴。面前的人可是堂堂的安王爺,小姐怎麼能直呼其名的。
她哪裡知道,她們家小姐何止敢直呼其名,她差點就要一巴掌揮過去了。
這樣的脈相是等不到她尋到法子的。
她在這裡沒日沒夜地看醫書,翻古籍,他在那裡肆意揮霍身體,這場和老天爺的爭鬥還沒開始,自己就要輸。
她不甘心。
李錦夜見她臉色不對,淡淡道:「幾月不見,脾氣長了,最近實在是忙,沒好好顧著,以後會注意。」
他這樣好聲好氣,玉淵若再聲色厲疾,倒顯得自己太過在意。
她舔了舔乾裂的唇,道:「話說出去,就要做到,有命活著,才能作想作的事情。沒命了,空有天大的抱負,也只能上閻王殿去說。」
李錦夜:「……」
不僅脾氣見長,連口才都長了不少。
第二百六十八章到底長大了
高玉淵:「我最近又琢磨了套去毒的針法,王爺若是不怕疼,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