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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謝玉淵這樣說,也是這樣做。
羅媽媽還怕她會失了眠,臨走前,特意在房裡點了安神香。哪知謝玉淵一沾枕頭,閉眼就睡。
……
皇宮。
四更的梆子剛剛敲過,忽聽得宮內監唱道:「皇上駕到--」
令妃忙領著一眾婢女迎上去。
寶乾帝入了內室,揮揮手示意宮女們都下去。
令妃親自捧了一盞杏仁酪奉到皇帝手邊,「皇上瞧著臉色不大好,喝了這杏仁酪早點安歇吧。」
寶乾帝點點頭,嘗了一口,便放下了。
令妃打量皇帝臉色,關切問:「皇上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朕剛把高家的東西還回去,外頭就有人興風作浪起來,打量朕老糊塗了,不知道他們一個個的想法?」
「皇上原是為了這事惱!」
令妃撲哧笑出聲:「臣妾聽說那謝家小姐本來就長得花容月貌的,一家有女百家求,也不光是高家的東西起了作用。」
寶乾帝眉頭緊緊鎖起:「是嗎?我看未必吧!」
「皇上說未必,那就未必!」
「哼!」
寶乾帝冷哼一聲。
令妃輕輕的握住皇帝的手,嘴角露出一絲只有自己能察覺的微笑:「皇上與其在這裡生悶氣,倒不如想想該如何收場?」
「他們作下的惡,倒要朕給他們擦屁股。」
「臣妾哪是讓皇上為他們幾個小兔崽子擦屁股,只是這謝三小姐怪可憐的,好好的竟招惹了這麼多是非,換了我啊,嚇都嚇死了。」
令妃頓了頓,又笑道:「依臣妾說啊,這事還是怪皇上您,好好的,還什麼東西啊,瞧瞧,您讓謝家三小姐選哪一個好。選了平王,得罪福王;選了福王,得罪平王,合著都是左右為難。」
寶乾帝被她這一番話說得,是氣不得,笑不得,也罵不得,「依你說,這局要怎麼收場?」
令妃淺笑道:「簡單啊,把兩位王爺擺在謝三小姐面前,讓她自個兒挑,這樣既不委屈了三小姐,也顧全了兩位王爺的兄弟情。」
「這主意倒好!」
寶乾帝伸手輕輕摟住了身旁的女子,令妃就勢躺在他身邊,溫順的倚在他臂上,「趕明兒等事兒成了,臣妾定要把謝三小姐請進宮,好好瞧瞧,什麼樣的妙人兒,竟然惹得平王、福王都動了心。」
寶乾帝的眼神慢慢柔下來,「宮裡這麼多人,還是你善解人意,體貼入微,朕心也能安慰了。」
令妃輕柔地投入皇帝的懷抱,柔聲道:「皇上--」
室中香芬純白,燭影搖紅,只余紅羅繡帳春意深深……
許久,枕邊的男人鼾聲輕起,令妃慢慢睜開眼睛,唇齒間玩味的勾起一抹笑。
國庫這兩年越發的空虛,連宮裡嬪妃過壽,都比從前簡省了許多。
高家那份東西,皇帝早有了動的心思,卻又怕背上罵名,這才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彎子。
不論謝玉淵進哪個王府做側妃,皇帝都樂成所見。她要做的,不過是瞌睡遞枕頭而已。
最重要的是,皇上對高貴妃似乎……想到這裡,令妃娘娘的手仿佛被燙了似的,倏地鬆開握著皇帝的手!
……
謝玉淵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好像是從孫家莊開始,她在田梗上不停的跑啊,跑啊,肚子餓得咕咕叫。
孫老娘拿著柳條在身後追她,嘴裡罵罵咧咧著。
跑著跑著,她跑到了一間小屋,屋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床上卻有一雙黑亮如星辰的眼睛。
那眼睛眨了幾下,把她嚇了一大跳,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屋子,往村東頭的家裡跑去。
推開虛掩的房門,就看到一棵巨大的槐樹。
槐樹下,爹直挺挺的躺著,胸口一個血窟窿不停的在往外冒血水,娘站板登上,脖子正往繩子裡套……
「娘--」
她嚇得猛的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閨房裡,渾身上下濕透了。
原來……
是夢!
謝玉淵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又怕驚動外頭上夜的阿寶,索性擁站被子不動。
第二百四十章逼上梁山
等冷汗都褪盡後,謝玉淵才掀了被子下床,點了燭火,拿起醫書。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阿寶糊塗的小腦袋探進來,張望了一眼,「小姐,可是要喝茶?」
「不用,我看會醫書就睡,你別管我,快睡吧。」
謝玉淵應了一聲,目光落在醫書上,上頭的每個字都認識,但連起來卻不知道什麼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氣,丟了醫書去開窗子。
涼風襲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畫面褪了個乾乾淨淨。
老人說,夢到死人是好兆頭,可這夢太過驚悚,會是好兆頭嗎?
略站了一會,謝玉淵關了窗戶回到床上,又將扔了的醫書撿起來,一頁一頁翻看,直到五更的時分,才又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
謝玉淵起來的時候,感覺到有些鼻塞,怕是夜裡吹了寒風的緣故。
她沒吱聲,挑了個裝有草藥的香囊帶在身上,往前院去理事。
如今分了家,二房清清爽爽統共就那麼些個人,半盞茶的功夫,就把事情理完了。
這時,下人來報大房夫妻備了整整一車禮,往承恩公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