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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咚!」

    身邊掀起一股水花,她猛的睜開眼睛,一條修長的胳膊向她伸過來。

    陳清焰嘴裡吐出一邊串的水泡,手在她臉上碰了碰,然後一個猛子往下沉。

    沉到一半的時候,陳清焰的眼睛頓時就紅了,他看到從她的身下似乎有血湧出來。

    她受傷了?

    陳清焰奮力往下,把纏在她腰上的水草野蠻的拔掉。

    謝玉淵腦海深處亂糟糟的,似乎充斥著無數的念頭,又全是茫茫空白。

    腳上一輕的時候,她的嘴角浮上一個極淺的笑容:你上輩子負了我一次,這輩子救我一次,陳清焰,咱們兩清了!

    還有,謝謝!

    陳清焰把謝玉淵拉上去的時候,面色堪稱青白,整個人已經累得脫力了。

    這麼熱的天,他都能看到謝玉淵抿緊的唇竟然在不住的顫抖,再往下,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他眼睛一熱,脫下濕衣扔過去,身子往後一仰,脫力的在謝玉淵邊上躺倒了下來。

    恰好這時,聞訊而來的下人一看這樣的場面,嚇得魂兒都沒了,呼天喊地著叫人。

    片刻後,蔣夫人和顧氏聞訊而來,一看兩人都像死過去一樣躺在地上,同時眼前一黑。

    蔣夫人急得大叫,「都是死人啊,趕緊把人抬回去。」

    「快,快,快把我三妹抱走啊!」謝玉湖急得眼淚都飆了出來,吼得聲嘶力竭,「母親,請郎中,快請郎中!」

    謝玉湄看著面前人來人往,死死的咬住了牙關,即便指甲深深切進皮肉,都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啪--」

    一記巴掌落在她臉上。

    抬頭,是謝玉湖因為憤怒而變形的臉龐:「謝玉湄,我沒想到你是這麼心狠手辣的人!」

    謝玉湄捂著臉頰突然詭異一笑:「二姐……她死了嗎?」

    謝玉湖看到這笑,心中的震驚,已無法用言語形容,「你死,阿淵也不會死!」

    ……

    「老鬼,我問你,人和鬼,哪個更可怕?」

    「人啊!」

    「可人都說鬼可怕。」

    「人說鬼可怕,鬼說人善變;人說神逍遙,神說人自在;人說佛慈悲,佛說人心臟。小鬼啊,做人走人路,撞鬼踏鬼途……且去吧!」

    謝玉淵猛的睜開眼睛,眼前閃過幾道影子。

    「小姐?」

    「小姐?」

    謝玉淵用掌心蓋住面孔,輕輕一捏,是疼的,「我還活著?」

    「小姐活著,活得好好的。」李青兒的聲音幾乎是用哭的,「誰誰死了小姐都不會死。」

    謝玉淵透過指縫,看上床邊,逆光中映出好幾張熟悉的臉,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她勾了勾唇,想掙扎著坐起來,卻發現身上半點勁都使不出來,小腹還疼痛無比。

    「我這是怎麼了?」

    羅媽媽背過身擦了把眼淚:「小姐……」

    「你葵水來了,寒氣侵身,不過死不了。」

    謝玉淵剛剛醒,精神還有些渙散,「奇怪,我怎麼聽見了我師傅的聲音?」

    「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你眼瞎啊?」

    張虛懷上前一步,忿忿的看著這丫頭,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叫囂著兩個字:本太醫不爽!

    謝玉淵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正想說「師傅,你怎麼來了」,突然心裡覺得不對。

    那日船上,一杯米酒了卻師徒情份,師傅怎麼可能出現在她面前,是出了什麼急事嗎?

    謝玉淵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羅媽媽一把按住。

    第一百八十九章有我在,閻王不收

    「媽媽,出了什麼事?」

    一開口,謝玉淵自己都嚇了一跳,聲音嘶啞無比,像一把破鑼。

    羅媽媽見瞞不住,泣聲道:「小姐,是衛溫出事了,她……她為了救二奶奶,和歹人拼了命,現在快不行了。」

    謝玉淵暈乎乎的聽了這麼幾句,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沒問,就問了一句:「她現在呢?」

    羅媽媽還要再說,被張虛懷一把推開:「斷了四根肋骨,五臟六腑統統移了位,如果沒有我,死得透透的,有我在,閻王不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邵姨娘要動的人不是她嗎,為什麼會是娘?

    謝玉淵這時心裡才誠惶誠恐起來,「娘,娘人呢?」

    「小姐,二奶奶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

    謝玉淵的心驟然跳了一下,「羅媽媽,扶我起來,我去看看衛溫。」

    「去什麼去?」

    張虛懷鬍子翹翹,「在我那兒躺屍呢,三個月後,你來領人。」

    謝玉淵心中大慟,若非已到了命懸一線的情況,師傅又怎麼會把人弄到他身邊。

    她雙手撐床,奮力一起,就在床上跪坐起來,然後衝著張虛懷深深一拜,臉上一片肅穆。

    「救母之恩,恩比天大;求太醫治好她。」

    張虛懷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臉一沉,扔下一句「還用得著你說」,便拂袖而去。

    等腳步聲去得遠了,謝玉淵才咬牙從床上坐起來,「羅媽媽,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許落下。」

    羅媽媽何曾見過小姐如此聲色厲疾的樣子,忙把下午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末了道:「奴婢去的時候,二奶奶和衛溫都躺在血水裡,奴婢的心都快嚇停了。二奶奶醒了,眼見衛溫那孩子快沒氣了,她讓奴婢抱著她,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才走出的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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