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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6:07 作者: 怡然
    第一百三十章離遠點

    「壞消息是,今春江南兩月無雨,冬小麥收成欠佳,以至糧價高漲,皇帝責成工部開渠引水,糧倉放糧。」

    李錦夜不置可否,淡淡問道:「朝廷撥了多少銀子?」

    蘇長衫伸了一隻手,「這個數?」

    「又是一筆大開銷啊!」

    「可不是嗎!去年末皇帝五十大壽,天壇祭祖,泰山祭天,銀子流水一樣的花出去,國庫都空了,戶部叫苦不迭,恨不得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

    李錦夜搖搖頭,捏著杯子冷笑著不說話。

    張虛懷放下杯子,插了句話:「怪不得戶部尚書許國平這幾個月,月月往太醫院遞貼子,原是愁的啊!」

    李錦夜眯了眯眼,「好事呢?」

    蘇長衫眼神幽暗不明,輕笑道:「聽說……謝家進京了。」

    「我徒弟謝玉淵呢?」張虛懷脫口而出。

    「聽說也跟著進京了,這會正在路上。」蘇長衫臉朝著張虛懷,眼睛卻向李錦夜瞄過去,「走的是水路,還有二十天便到京城了。」

    李錦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有瞬間的滄桑。

    有三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感覺像是過了很多的歲月,他甚至有些記不起那丫頭的長相,只記得那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這進,張虛懷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搓手,一邊來來回回的走,臉上竟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哎啊,這丫頭入京了,你們說這個做師傅的是見呢,還是不見呢?」

    「要是見的話,她還能不能認出我來?」

    「我們倆的關係是繼續以師徒相稱呢,還是別的……哎喲喂,傷腦子啊!」

    李錦夜被他來來回回走得頭暈,「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坐下。」

    張虛懷破口大罵,「我徒弟快進京了,我還能坐得住嗎?老子這輩子只收了這麼一個徒弟,老子是重情重意的人。」

    這話無異於指著李錦夜鼻子罵:「哪像你這個無情無意的,去一趟江南,都不和那丫頭好好敘敘舊,人渣。」

    張虛懷一撅屁股,李錦夜就知道他想拉什麼屎,「你不就想找個張家的傳人出來,引薦到太醫院,好把你解放出來嗎?可惜啊,謝玉淵是個女的。」

    張虛懷頓時像戳破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臉罵:「老子在太醫院,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整天戰戰兢兢侍候這個,侍候那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腦袋掉地上,我特麼容易嗎?」

    「你不容易,就想把謝玉淵也拉下水?」

    「我是那麼齷齪的人嗎?我只是可惜她這麼好的一手針法。」

    李錦夜和蘇長衫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回答了兩個字:「你是」。

    張虛懷白了這兩個貨一眼,頭一扭,傲嬌的生氣去了。

    李錦夜用手指點了點茶盅,低聲道:「今年殿試前三甲的那個謝探花,你們覺處此人如何?」

    蘇長衫收了笑,「遠遠瞧了一面,看不出好壞來。怎麼,你有意想結交?」

    李錦夜搖搖頭,「我的意思是,離遠點啊。」

    「暮之,你是不是打算凡是和謝玉淵扯上關係的人,都繞道走。」

    李錦夜不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後點了點是:「是。」

    「哎喲喂,我的好徒弟啊,師傅白收你了啊,師傅本打算你入京,怎麼著都要去迎一迎,哪知道啊,你的小師傅死活怕連累你啊--」

    李錦夜淡定的轉過身,從懷裡掏出一個玉佩,「有這個功夫在這裡嚎,不如想辦法找出這人來。」

    張虛懷一看那玉佩,立刻止了嚎,雙手抱著頭,只當沒看見,「暮之啊,咱們找那個人,找了這麼些年都沒找到,會不會是你外公在和咱們鬧著玩啊!」

    李錦夜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張虛懷連忙擺擺手,「算我沒說。」

    蘇長衫從李錦夜手裡拿過那玉佩,放在掌中把玩了幾下,「暮之,我總覺得這玉佩上的雕工,是揚州工。」

    天下琢玉,三分鼎立:京城,揚州府,蘇州府。

    京城的雕工磅礴大氣;揚州府的雕工清秀風流;蘇州府的雕工精緻細膩。

    「要不派個人再去揚州府那邊打聽打聽。」

    李錦夜想了想,道:「就讓青山去吧。對了,阿古麗什麼時候回京?」

    青山上前一步,「十六爺,怕還有一個月。」

    一個月?

    李錦夜目光如炬,陷入了深思。

    ……

    「阿嚏……阿嚏……」

    謝玉淵莫名其妙的打了兩個噴嚏。

    「阿寶,給小姐多披件衣裳。」羅媽媽一聽到謝玉淵打噴嚏,忙上前摸了摸她的手。

    阿寶把披風罩在小姐身上,又趁機撫上她的額頭,見沒有溫度,這才放下就來。

    謝玉淵見她們一個個的,比她還有大夫的樣子,心頭微微一笑,「娘這幾日怎麼樣?」

    羅媽媽:「二奶奶挺好的,不過可能是因為離京城近了,這幾日用飯用的有點兒少。」

    謝玉淵眉頭微皺,「走,咱們到她那屋裡坐會去。」

    話落,有人敲門,一請進來,原是冬梅。

    「三小姐,前頭就是山東聊城碼頭,陳家的船想在這裡歇上一夜,老爺、太太已經應下了,請小姐帶了替換衣裳往客棧住一夜。」

    謝玉淵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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