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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3:07 作者: 未降
    趙清清一咬牙,第一個站起來走到攝像機面前。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聲音忍不住有點顫抖,「大家好,我是趙清清。我不想再被大家叫做美麗廢物,我一定會證明給你們看的!」

    隊友們被她們兩個激勵到,紛紛勇敢地站起來面對鏡頭喊話——

    不被人看見、一公沒發揮好、努力得不到回報…這都是在這個舞台上可能會經歷的一切。

    但她們必須咬著牙堅持下去。

    大家宣洩完情緒之後,終於坐下來開始分part。

    《燃燒》這首歌是黎初最擅長的hip hop,C位很出彩,也很難駕馭。她們要在短短三天之內練到可以拿上舞台的程度,難度是不小的。

    黎初想了一會兒,毛遂自薦,「我想挑戰一下這個C位…」

    她話還沒說完,剩下六個人便連連點頭表示同意,趙清清看見大家的反應,更是直爽地把C位徽章拿過來遞給她。

    黎初剛剛經歷了《長生殿》那樣的拉垮隊友,一時間還有點受寵若驚,紅著臉說,「我還是給大家跳個舞吧…」

    說完也不廢話,站起來就直接開始跳舞。

    她光憑著印象,跳了其中最精彩的一段,就連歌詞也差不多順了下來。

    「???」

    跳完以後,練習室鴉雀無聲。

    還是夢然震驚地開口,「初初,我們還沒開始學,你怎麼都能跳下來了…?」

    「啊?」黎初一呆,「就,公演的時候看了一遍呀…」

    「……」

    隊友們瞬間用幽怨的眼光看著她。

    C位過強也是一種壓力啊!

    她們開始訓練沒多久,幾個合作商的廣告邀約就找上了門來。

    因為黎初在第二期節目展示了超強的吸粉能力,所以節目組把她課程之外的時間都安排了拍攝任務。

    第一天晚上,黎初拍完了廣告回到基地,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大半天沒跟隊友一起練習,她有點愧疚,於是跟管理員要了練習室的鑰匙,自己開始加練。

    一直練到晨曦升起,她才回了寢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趕去上早課了。

    隊友唐伊人起得最早,一推門看見她靠在牆角小睡,滿臉驚愕地問,「初初,你怎麼睡在這兒,昨晚幾點回來的啊?」

    「一點多吧。」黎初滿臉倦容地睜開眼,從懷裡掏了一顆糖放進嘴裡。

    「哈?你不會練了通宵吧!」

    「恩…」黎初笑了下,「我沒事,今天導師驗收了,不合格要被批評的。」

    她想起來顧見嶼雞蛋裡挑骨頭的能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等人來齊了,黎初提議大家一起合一遍。

    通宵的練習成效顯著,黎初的發揮很穩定,各方面都沒什麼可挑剔的。

    黎初跳完整支舞之後卻有點喘得厲害,感覺有些不舒服。

    她慢慢感覺呼吸有點困難,眼前的景象變得很模糊,額前滲出了一點冷汗。

    離她最近的趙清清發現了她的異常,連忙扶住她慢慢坐下,失聲道,「小初你臉色怎麼這麼差,還好嗎?」

    黎初勉強朝她笑了一下,「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她緩緩蹲到地上,想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去。

    誰知道下一秒就是一陣劇烈的眩暈傳來——她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練習生們都慌忙一擁而上,疾呼著她的名字。

    剛走到教室門外的顧見嶼聽到裡面的動靜,用力推門而入。

    當他看見倒在地上、面容慘白的女孩,臉色不由地冷下來。不顧現場還在錄製,他疾步走過去將人從地上打橫抱起來,冷聲吼道,「叫救護車!」

    她的頭無力地靠在他懷裡,手腕耷拉著,渾身好像都沒力氣。

    顧見嶼慌了神,低聲喚著她名字。

    他幾乎能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著,而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仿佛周圍的一切已經無關緊要,只有懷中承載著他的整個世界。

    第17章 糖衣

    *

    黎初好像有了一點意識。

    她的眼睛稍微睜開了一條縫,仿佛認清了他,又迷迷糊糊說了句,「你…你別生氣呀,我都有在好好吃糖…」

    顧見嶼的瞳孔倏地散開,舊日的畫面仿佛重現在他面前,耳邊仍然迴響著少女更清脆更舒展的嗓音:

    ——「你別生氣呀,我天生低血糖嘛,緩一會兒,吃顆糖就好啦!」

    ——「…下次再管你我就不姓顧!」

    她剛剛進皓月的時候,是被劃分為vocal的。

    顧見嶼想。

    透明玻璃瓶里的液體一點點下墜,他守在病床前,時不時調整流速,動作很小心。

    顧見嶼腦中想了許多,他望著病床上那陷入昏迷的臉。

    他們之間第一次隔得這麼近。

    她小腿上修長結實的肌肉是dancer的標配,而那帶著些沙粒質感的嗓音,還有消瘦下去的臉龐,仿佛都在提醒著他,她經歷過很殘酷的訓練。

    她以前好像是吃點苦就要嚷嚷的人啊。

    顧見嶼忍不住想,這過去的六年她是怎麼度過的?他忽然想起黎初手機上那條語氣親昵的簡訊。那是誰呢,在他缺席的六年裡,那個人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

    他忽地站起來,走到外面的洗手間裡,用冷水洗了把臉。

    刺骨寒涼的水滴一寸寸滲入肺腑,顧見嶼感覺自己現在很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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