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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2:40 作者: 尼卡
    第二十六章 霽月光風的輝映(十五)

    滕洛爾猶豫了下,才挪過去。

    芳菲看著她,眼瞼微微的顫動,顯然一股很難克制的脾氣在她這個炮筒子裡要點燃了,滕洛爾雖有些戒備,但倒驢不倒架的,不想露出膽怯來,兩人就這麼對峙著,忽然的,芳菲將團扇的青玉扇柄對準了滕洛爾的額頭猛敲了三下,每一下都伴隨著她的呵斥「笨蛋」「蠢貨」「傻瓜」。

    「我TM不傻也被你們罵傻了。」滕洛爾也顧不得被芳菲打的生疼的額頭,伸手扯住了扇墜。流蘇清涼的攥在手心裡,她瞪著芳菲,「別打我了,這次是我錯,可是你不想跟Vanessa……」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豆腐渣?」芳菲猛的一抽扇子,一把流蘇生生的給她扯開,留下絲線散落在滕洛爾的手中,狼藉一片。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無論如何,她都是我們不能去動、不能去打擾的。你知道不知道?別說找她沒有用,就是找她有用,你讓董亞寧知道你去求她?你想死是怎麼著?」

    「可他自己還不是……」

    「你閉嘴!我們誰有臉去見她?」芳菲修長的手指扣著團扇。團扇薄薄的絲絹被她的指甲撐出了古怪的凸印。「消停點兒吧,別給我添亂了,行不行?我這兒已經夠煩的了。」

    「是不是還有很多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滕洛爾問。

    芳菲看著她,說:「你不用知道。能躲遠點兒就躲遠點兒,這個時候,玩兒飛蛾撲火有意思麼?這不是講義氣的時候。」

    「P。」滕洛爾脫口而出。

    芳菲聽到,照准了她額頭又來了一下,下手依然狠,倒是沒罵。看著洛爾,嘟噥了句什麼。滕洛爾呆呆的看著芳菲,芳菲被她瞅著,皺眉問:「這麼看著我幹嘛,還不滾?有多遠滾多遠。」

    「以前董亞寧就這麼罵我的……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做夢就夢到他,也不說話,就那麼懶洋洋的。我就想他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前陣子不是住院了嘛……今天就特別的想見Vanessa。再怎麼著,董亞寧也不能有事。」

    「至少我們不會讓他有事的。」芳菲說。滕洛爾說的動情,她倒是冷靜下來。也不知是想到什麼,她手指抖了兩下,團扇險些跌落,她急忙抓住,吸了下鼻子,「你回去吧。這些天沒事兒別亂跑。」

    這兩句話儘管不溫和,也不是呵斥的語氣了。

    滕洛爾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才說好。然後又問:「你的電話……」

    「我有你電話。董亞寧給過我。他怕你沒頭沒腦的再闖出什麼禍來,特意交代讓原來跟著你的仍然跟著。防來防去仍防不住你。」芳菲淡淡的說。

    滕洛爾點點頭說,那我走了。

    「走吧……再等兩天,情況就明朗了。現在急也沒用。」芳菲雖然說著話呢,可整個人似乎陷進了自己的那個小環境中去了。

    「那你多保重。」滕洛爾說完,跟佟金戈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芳菲沒出聲。在滕洛爾走後好久,她都保持著那個姿勢,連佟金戈什麼時候坐在了滕洛爾坐過的那個凳子上,她都沒發覺。直到金戈兒的手指劃到她的眉心,她才猛省,一巴掌打在金戈的手上,罵道:「作死啊你!」

    金戈沉默著,握住她的手。

    「佟金戈!」芳菲奪手,「走開……」

    「好好兒的姑娘家,就算不是大家閨秀也是正經念過幾年書的,怎麼一開口就跟市井流氓似的呢?什麼詞兒都敢往外冒。」他笑微微的,瞅著她。

    「我就這樣,怎麼了?」芳菲瞪著眼睛。

    「沒怎麼,你要不這樣,興許我還不喜歡了呢。」金戈依舊笑微微的,笑里卻有了點兒無奈的意味。

    「我是說真的,你還不走?多少也得避點兒嫌疑……」她剛說到這裡,金戈的臉忽的移近了,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她不像往日那樣立馬兒翻臉,只是愣住了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心裡都明白。你不用這樣,我也會念著你的好處,真的。」

    金戈臉上的笑容漸漸退了,問:「誰幹什麼了嘛,還讓你念著好處?」

    「不用念著更好,我還省了這份兒力氣了。」芳菲說著推了金戈一下,站起來。她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沒聽到金戈開口,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板著臉盯著自己,便說:「我還有別的事,先走。」

    「我也走。」

    「你等會兒吧,別讓人看見咱倆走一處,不合適。」

    金戈臉色變了變,似是想要發怒,看著芳菲那滿臉的倦色,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說:「有什麼不合適。這兒都是自己人,嘴最嚴實。再說車都停在後面院子裡,從這兒進出誰會知道?你小心給誰看?給我看?用得著嘛?誰不知道佟金戈被董芳菲吃的死死的?」

    「金戈……」

    「行了。衝鋒陷陣的事兒替不了你,你也別陀螺似的轉個不停,要不然你不暈,我先替你暈了。」金戈說著,壓低聲音,問:「事兒怎麼樣了?」

    芳菲點點頭,又搖搖頭。什麼都沒說。這些天習慣了,不管對著誰,都謹慎開口。有些人自動自覺的避開了,不到風平浪靜是不會冒頭的;有些人自動自覺的靠攏,也各有算盤。總是人心難測。她總算體會到了父兄多年周、旋其中的難處。這麼想著,不自覺的,骨節兒就軟了一兩分,待意識到,想要直起身,卻被金戈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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