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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2:40 作者: 尼卡
    「你們先喝!」佟金戈在一邊壞笑。

    「爸爸,我也要喝!」冷不丁的鑽出來一個小毛頭,抻著頭對著凌志海說。

    「別搗亂。」凌志海摩挲著兒子的頭,那小傢伙蹦著爬到椅子上,才到他爸爸肩膀兒呢。父子倆一樣的大眼睛高鼻樑,一個模子磕出來似的精神。

    這小傢伙就是剛剛那個花童,轉眼間他就看到屹湘,立刻忘了要喝酒的茬兒,簡直要撲過來,在椅子上蹦著就叫「阿姨阿姨阿姨抱抱」!唬的屹湘急忙抱住他,他轉過頭來對著凌志海說:「我就說還能找著她吧?」

    「找我幹嘛?」屹湘問。這小傢伙沉的很。

    「娶回家做媳婦兒啊,找你幹嘛?」志海媳婦兒在旁邊撲哧一樂,接口便說道,「剛還鬧著呢,好容易消停了。」

    「你問問他,為什麼不挑這位?」志海笑著,一指崇碧。

    崇碧靠近一下屹湘,問:「是啊,為什麼?阿姨不如這位阿姨好看麼?」

    「那倒也不是……你不是邱叔叔的新娘子嗎?」小傢伙一本正經的,攀著屹湘,「我媽說,第三者都是不道德的。」

    大人們靜了一下,忽然間又都笑出來。凌志海哭笑不得的,彈了兒子一個榧子,說:「你說現在這小孩兒,哪兒有他說不出來的話?得嘞,兒子,別給你爸我丟人了,咱邊兒去玩兒行嗎?」

    屹湘看著小男孩,問:「那你告訴阿姨,你叫什麼名字?」

    「凌大壯——媽媽說了,每天都要好好吃飯,才能長的壯壯的、高高的……我會長的很高哦。」

    「為什麼要長的很高?」

    「媽媽說,女孩子都喜歡男孩子高高的……阿姨,我保證每天好好吃飯。會長的比……」他眼睛碌碌轉,「比董叔叔還高!」他直盯著離他最近的董亞寧。董亞寧眉頭一皺。他一點兒也不怕董亞寧板著的臉,反而對著他做了個鬼臉。

    「你怎麼不說比葉伯伯還高?媽媽不是每天都給你舉葉伯伯做目標?葉伯伯學習好、葉伯伯個子高、葉伯伯十項全能!」凌志海拍了兒子後腦勺一下。

    「葉伯伯太高了……那我會吃的很撐,不舒服。」凌大壯抓抓頭頂,很為難的說。

    「出息!」凌志海咂咂嘴。葉崇磬先就笑了。

    屹湘看著這個五歲的小男孩,只覺得他可愛無比。忍不住親了他一下。

    凌大壯還耍賴,箍著屹湘,不出聲的看著她。這時候董亞寧從後面伸過一雙手來,拎著大壯身上的背帶就將他拎了過來,夾在脅下,說:「臭小子,跟你爹一樣的混蛋。不是想喝酒,來,這一海就歸你!」說著當真從桌上拿起那一大海碗就要交到大壯手上。

    第十八章 寞寞傾頹的殘垣(八)

    大壯伸出小手來就要接,董亞寧就晃著大壯,海碗中便起了大風浪——被這一大一小混鬧著,酒也撒了、人也都笑了。

    凌志海將大壯接過來,指著董亞寧說:「你小子給我等著的!」

    董亞寧笑著,閃到旁邊去。

    大伙兒不肯就這麼放過新人,剩下的那一碗非逼著瀟瀟喝掉,崇碧便將碗中酒一分為二,兩人當著大伙兒的面兒喝了,熱熱鬧鬧的,這個湊過來說句話、那個走過去攀個肩,一團喜氣的……已經有賓客要離開,瀟瀟被叫去送客了。

    屹湘一回身看到正在跟葉崇磬說話的人,那人看到她,招了招手。屹湘過去老老實實的叫了聲「大哥」。來的人是佟鋼川。鋼川二話沒說倒了一杯酒給她,說:「小丫頭翅膀兒越發硬了,回來這麼久都不見哥哥,尋思著沒見面一日是吧?嗯?!」

    屹湘舒了口氣,也二話沒說,拿起鋼川遞過來的酒杯就喝了,說:「是尋思著總有見面一日。」

    鋼川這才伸出手臂,擁抱她片刻,再看看她,沒有多說話,只說:「有空出來坐坐。我們家那幾位,都挺想你。」

    屹湘杯酒下肚,就覺得臉上越發燙了。聽了鋼川的話,眼睛重又變的水霧蒙蒙,可笑的也更燦爛,說:「一定。」

    「晚幾日,我來安排。家裡前日新添了長孫,樂的都大發了……」鋼川笑呵呵的,很高興的模樣。

    葉崇磬替屹湘拉開了椅子,三個人坐下來,說了會兒閒話。此時宴席以至尾聲,樂隊悄悄的換了音樂。他們回頭看著,崇碧走到她父親那邊去。樂隊演奏的是那首經典的《Daddy’sLilltleGirl》——大家靜靜的看著葉氏父女溫馨的共舞……一曲舞畢,賓客們才三三兩兩捉對起舞。

    鋼川不知何時走開了,葉崇磬給屹湘倒了一杯香檳酒。

    「伊蓋姆古堡的古典香檳酒。據說當年黛安娜王妃嫁給查爾斯王子,那世紀婚禮上選用的就是這種香檳……至真至純的美酒。」屹湘拿起酒杯。香檳中的陳釀老酒了,沾在杯上有時光凝滯的感覺。她將一杯香檳喝光,對著葉崇磬搖了搖酒杯,說,「謝謝。」

    「還要嗎?」葉崇磬問。

    「一杯足夠。」她搖了搖頭,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想喝?」

    「你臉上寫著呢。」他說。

    屹湘皺了下鼻子,回頭,靠在椅背上,望著跳舞的人們……

    「而且你還想跳舞。」

    屹湘轉過頭來,說:「你想請我跳舞就直說嘛。」水汪汪的眼睛望了他。

    葉崇磬無聲的笑了下,說:「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醉了。」她的臉色,因為喝了點酒而滿是瀲灩春光,很有點兒想要放縱一下的意思。他明明知道也許不該縱容她的些微酒意。但也再清楚不過,如果他不縱容,會有很多人搶著縱容……於是他站了起來,做了一個輕緩而標準的邀舞動作,「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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