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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12:40 作者: 尼卡
    「你也別上火。感情的事,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他說。芳菲站在燈下,他看她看的清楚,她卻未必看得到他的表情。她長發如瀑,齊著腰,大大的捲兒跟海浪似的,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不上火?火不死我就是了。你看董亞寧那死樣子了沒?這幾年,從談恩施、顧嘉琳、逄曉蘇……一直到現在的陳月皓,投資銀行家有,大學老師有,金牌經紀人有,連作家都有。說美麗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論身家哪個也不弱,提人品誰還辱沒了誰?可憑他再一時性起、憑他再頭腦發熱,也不過是多上演幾回頭天晚上求婚第二天一早悔婚的戲碼子。」芳菲握著手裡的坤包。淡金色起暗花的小包,她塗著黑色蔻丹的手指,印在那小包上,有種邪魅的美。她一低頭看見這隻坤包,包角有個隱沒在暗花紋里的商標,她又嘆了口氣,說:「冤家呀!」

    她有些恍惚。在那裡立了一會兒,聽著金戈說:「別人的事兒,你倒是看的通透。」

    芳菲氣惱,幾步走到門口,穿過門口的時候還撞了金戈一下,沒好氣的說:「這是別人的事兒嘛?這tmd不是我哥的事兒,我犯得著淡吃蘿蔔閒操心?我……」走廊上燈明亮,她眼前忽的被一片陰影遮住,心跳突然的停了一下,因為佟金戈的臉就在瞬間,離她只有寸許的距離了。她忽然忘了呼吸,只微微的張著嘴,瞧著佟金戈那大大的眼睛、濃而長的睫毛……連睫毛都看得清楚的距離間,猛然間擠滿了的都是溫柔旖旎而曖昧的味道,她正要抬腳走人,這濃而長的睫毛便掃到了她的面上。

    很癢。

    這是她第一個念頭。

    佟金戈的親吻跟他的人完全不搭調。溫柔而有力,又很有耐心。因此這個親吻便綿長而又帶著一絲倔強的味道。

    這是他們第一次的親吻。毫無預兆,既不合情,看起來,也不合理。但就這麼發生了。似乎是又合情,又合理。

    佟金戈將芳菲抱在懷裡,在這個綿長的親吻之後。

    「技術不錯,佟金戈。」芳菲輕輕的在他耳邊說。他身上帶著一點酒香氣。是層次複雜的香。

    「還可以更好。」金戈的聲音裡帶著一點點的怒意。

    芳菲笑了。

    「你喝多了,金戈。休息吧。」她拍拍他的背,「生日快樂。」

    她要推開金戈,那力氣好像全都回到了她自己身上似的,反而被禁錮的更緊。她仰頭間可以看到金戈那有些執拗的表情,也就是這個表情,讓她有些慌了陣腳,她抵著金戈的胸口,手裡的坤包不知何時已經滑落。

    佟金戈鬆開了圈禁著她的手臂。正如他的擁抱親吻來的毫無預兆,這放開也很利落。他靜靜的站在她對面,呼吸都沒有半分變急促,冷靜的像石雕。這份兒收放自如的冷靜,令芳菲背上起了栗。

    也許她實在是小瞧了這個在她心裡小了太多的男人。

    「對你,我想要的很多,董芳菲。」佟金戈說完這話,彎身替芳菲撿起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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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亞寧坐在車上還氣哼哼的,說:「我這才喝了幾杯酒啊,你們就至於這樣。」

    葉崇磬笑下。

    董亞寧轉了下身,抬腿就占了整排后座,竟然接著便翹起腳來,踏著那柔軟的座椅,似是故意的,還特意踏著蹭了兩下。其實腳底下也踩不著什麼泥土,他就是故意的。

    葉崇磬也不惱。

    看著董亞寧,微笑著,手指在擱板上,手機的尖角牴著擱板,轉了一圈。

    董亞寧的姿勢固定下來,被柔軟的靠墊扶著背,也看著葉崇磬的手機,說:「這手機你用了好幾年了吧?」

    葉崇磬鬆了手,手機平躺在米色的絨面擱板上。他想想,可不是,用了好幾年了。

    「還是你送我的。」也是回國來,什麼都換了國內的版本,董亞寧想的周到,待他落地就給了他這部在當時算是最新款的藍寶石手機。他覺得奢侈,亞寧卻說,這玩意兒,用不了幾天就得換,但要是留著,這種限量版的也能算得上是藏品,就算是二手的,真遇到愛的,價格翻幾番也是尋常事。他開玩笑說亞寧能把什麼都換算成生意,真是做生意的天才……他此刻笑著,看看亞寧。

    董亞寧便知道他想起了當初的笑話,說:「我沒說錯吧?這東西現在你要是轉手,不是翻幾番,是十幾二十個翻——現如今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那麼多暴發戶和土財主,單知道這款手機矜貴難得。」

    「你那個呢?」葉崇磬笑著。他今天圖清淨,出來就只帶了這條電話。沒存幾個號碼,開著也沒關係。不料這會子真是安靜了。他又覺得很不對勁。

    「我?我也屯著呢。瞅著到底這價兒能離譜到什麼地步,等著蒙一個冤大頭呢。」董亞寧笑嘻嘻的。他拂了一下下巴處的那條疤痕,偶爾,喝了酒,或者天氣不好的時候,這條疤痕會癢。

    第十三章 花開旖旎的時光(十二)

    老頂著這麼一條疤,偶爾有人看不下去,就會勸他,要不要去掉。

    他嗤之以鼻。

    他頗有些時候,是嫌棄自己的長相的。男人一漂亮,總覺得少些陽剛氣。打小時候起,朦朦朧朧的剛有了意識,就最討厭人家說他好看,尤其是說他長的像女孩兒似的漂亮,他便會大發一通脾氣。以至於每添一條疤,他都有點兒莫名的興奮。好似破除了什麼咒似的。滿身的疤對他來說全都是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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