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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01:15 作者: 費拉曼圖
    「那你干我!」徐明海毫無底線立場。

    倆人的搏鬥就這麼硝雲彈雨又無聲無息地秘密展開。最後到底是徐明海把人成功壓在身下,秋實的貼身衣物行雲流水般地被迅速剝離乾淨。

    熱乎乎的皮肉遭遇冰涼的手指,凍得秋實打了個寒顫。熱吻鋪天蓋地襲來,秋實幹脆張開嘴狠狠叼住對方的下唇,然後嘗到了血腥味。

    「咬錯地方了,」徐明海一把握住秋實的手放在自己身下,含含糊糊地說,「這兒不怕疼。」

    秋實低聲威脅:「信不信我讓你現在就沒了家?」

    「信,」徐明海笑,「有本事你把整條胡同里的街坊全喊過來圍觀。然後明天咱倆一起奔香山,手拉著手從鬼見愁上往跳下。」

    「我憑什麼跟你跳鬼見愁?」秋實話里話外全是軟刺兒,「我還要留著命去吃順峰酒家、香港美食城呢和明珠海鮮呢!」

    「那帶上我一起,咱不吃白不吃。」徐明海突然發力,直接把人翻了個個兒,然後欺身上去。

    「徐明海!你要不要臉?」秋實氣急。

    徐明海沒有答話,而是直接身體力行地開始了「不要臉」的實質行為。

    闃靜的夜裡泛起壓抑紛亂的喘息聲,揪心又不安。不能喊,不能叫,不能想。只能拼命動用全部感官去體會對方的存在。愛情被披上夜的斗篷,在漆黑中狂歡。

    無序的放縱過後,倆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徐明海在暖烘烘的被窩裡用力摟著人,誰都不說話。

    半晌,徐明海才喃喃開口,像是在提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果子,咱倆幹嘛要這樣兒啊?」

    為什麼彼此相愛又彼此傷害?秋實也不知道,可能只有真實的疼痛才能叫人相信這不是場一廂情願的夢。

    「以後再別編瞎話氣我了,」徐明海繼續小聲念叨,可憐兮兮的,「萬一給我刺激出後天心臟病來,老了老了還得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多費事啊?」

    這話里對長相廝守共赴白頭的暗示讓秋實身心都軟成一攤泥。

    「果子,我知道我混蛋,自私又小氣。放不下你,也捨不得爹媽。」徐明海開始進行自我批判,「但我跟你發誓,咱真就苦這四年。如果中間兒我變了心,叫我出門被車撞死,打閃被雷劈死,再也不能投胎,投胎也做不了人!」

    徐明海的話讓秋實想起自己第一次幫周鶯鶯包餃子。他和面掌握不好比例,於是只能面多了摻水,水多了摻面,最後弄得一塌糊塗——就像如今他和徐明海的關係,早已你中有我,盤根錯節。根本無法去丈量誰虧欠了誰一分,誰對不起了誰一厘。

    退一步,也許真能海闊天空?

    過了好久,秋實終於悶悶地開口:「不做人才好。做人有什麼意思?」

    徐明海見對方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趕緊說:「好,那就不做人。那咱倆下輩子做一對兒蝴蝶。渴了喝露餓了吃蜜,到處飛來飛去,永遠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秋實沒好氣兒:「撐死了是對兒人嫌狗不待見的撲楞蛾子,還蝴蝶?」

    「我老婆這麼好看,肯定是蝴蝶。」徐明海黏糊糊地親上去。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兒,」秋實下了決心,「我明天就去找老師申請保送的名額。」

    「一百件也答應!」徐明海如蒙聖恩。

    「我……我擔心九爺。他的精神越來越不好了。我把我媽的那張摺子留給你,到時候你請個保姆來照顧他。」

    「不用乾媽給你留的錢,錢我有的是!」徐明海誇下海口,又強調,「再說還有我呢,你不在有我看著他老人家,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用四年的分別,換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未來,贏面似乎很大。秋實看著信誓旦旦的徐明海。他想,自己願意賭上一把。

    第79章 八月

    1997對很多人來講是個極特殊的年份。這一年發生了很多大事。比如世界第一隻克隆羊多莉在蘇格蘭誕生;香港在人們的熱烈盼望下順利回歸;黛安娜王妃車禍去世。

    而不管成績理想不理想,當年的莘莘「考鴨」們都在8月初陸續得到了奮鬥了3年的答案。

    有的人喜上眉梢,有的人黯然神傷,有的人準備復讀,人生選擇各不相同。而與此同時,秋實也開始為離家做準備。保送手續早已辦好,那所2000多公里以外的國立大學很歡迎他的到來。

    徐明海很緊張秋實的遠行,所以不管是用得著用不著,各種東西弄了一行李箱。仿佛對方去的不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都市,而是某個邊遠山區。除了近在眼前的離別 ,他心裡另外一塊石頭就是親媽的病。

    李艷東雖然精神看上去還可以,但比起去年這個時候明顯消瘦了不少。徐明海多方托人,終於找了處靠譜的樓房。只待秋實去上學,便可以跟李艷東宣布房子「分」下來了,一家人「喬遷新居」。

    他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沒想到親媽突然開始鬧么蛾子。

    「啊?您說什麼?!」

    徐明海正在院子裡洗臉,聽了李艷東的話不由得激靈一下,然後鬼鬼祟祟地往南屋裡瞄,幸虧秋實不在。

    「別一驚一乍的,」李艷東皺眉,「還不是因為你去年那會兒鬧失戀,成天丟了魂兒似的。我就舍著老臉,托我們工會主席給你踅摸個靠譜兒的姑娘。人家後來一連介紹了好幾個,媽都不是太滿意,所以壓根兒沒跟你提。不過,這次這個可不一樣。女大學生,年輕漂亮。在報社工作,有編制是正式工。家裡條件也好,父母都是知識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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