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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01:15 作者: 費拉曼圖
徐明海沒閒著,他一面徒勞地給秋實扇著成群結隊而來的蚊子,一面死命撓著脖子上的包。
「以後這兒出生的蚊子,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跟咱倆姓!」徐明海連蚊子的便宜都占。
秋實笑著用牙齒幫他撓痒痒。徐明海舒服得直哼哼。
「哥……」秋實欲言又止,臉上的紅暈透露出些許的難為情。
「哎呦,害臊啦?真不容易。」徐明海托起對方的下頜,「可這會兒才知道害臊,是不是晚了點兒?」
秋實搖頭。
徐明海失笑:「不害臊你臉紅什麼?」
「想問……你剛才爽嗎?」秋實開口。
徐明海也不拘著,乾脆回答:「爽,這輩子都沒這麼爽過。果子,你爽嗎?」
「嗯,比爽還過癮。一會兒覺得自己泥菩薩過江,馬上就要化了。可下一秒就被老鷹銜起來上了天。我正飛呢,它突然又把我丟了。我跌進雲里,雲很軟,像五顏六色的棉花糖。我咬了一口,甜極了。」
這話都給徐明海聽傻了。他半晌才喃喃道:「真的啊?那我可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我這是給你來了出兒西遊記啊!」
「哥,」秋實咬嘴唇,「那棉花糖我還給你留了一多半兒呢。」
徐明海一愣,沒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只複讀機似的問:「給我留了一多半兒?」
秋實的眼神頓時變得波光漣漪。他一個翻身穩穩壓在徐明海身上,然後把手放在對方腰部兩側的肌肉上。
「徐明海,我水開了,我也要灌暖壺。」
「?」
這世上的事,永遠都是這麼讓人措手不及。
第71章 夢裡不知身是客
清晨六點的四九城一派祥和景象。上班的人們坐在尚未滿員的大公共里昏昏欲睡;賣早點的支出攤兒來開始炸油條;提籠遛鳥的大爺趿拉著千層底的內聯升四處晃悠,見面互相就問吃了嘛您?
他們經過某個老字號澡堂子,相約過幾天一起來泡澡修腳。
大清早的老字號沒什麼人,只有幾個在大堂過夜的外省客還未醒來。而最裡面的淋浴房卻水霧氤氳,熱氣繚繞。徐明海和秋實倆人各占一個噴頭,通身的紅包分外乍眼。
徐明海自打一進來就沒說過話,只低頭拼命揉搓頭髮。
秋實見半天都沒人再進來,便一邁腿來到對方身邊,抱住滑溜溜的人賣乖:「我幫你。」
「幹什麼?幹什麼?」徐明海沒好氣兒地轟人,「小膽兒越來越肥。」
見徐明海終於開口,秋實便把倆人的額頭緊貼在一起,任憑湍急的水流在他們臉上開了茬。
「哥,別生氣了。」他頓了頓,「我愛你。」
就是這三個字。
當秋實表示要灌暖壺的時候,徐明海第一反應就是跑。他承認,這樣的行為很不局氣,很不爺們兒,非常的掉價兒。但這不賴他啊!要賴就賴男人天性里攜帶的基因。自大又好色、易怒又虛榮。
誰料剛一起身,對方便如同蛇打七寸般,穩狠准地掐住了自己的死穴。肌肉的敏感帶頓時一陣痙攣,這致使徐明海非常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看起來就像他特別高興一樣!
操!
徐明海癢得淚珠子在眼眶裡滾:「別鬧!」
秋實把人死死壓住:「我沒鬧。」
「你不是真想灌我暖壺吧?」徐明海肝兒顫。
秋實舉起仨手指頭:「比金子還真,老早我就這麼想了。」
「老早是多早?」徐明海心想這小兔崽子怎麼就一不留神變成了小狼崽子?
「十四五的時候,」秋實回憶,「白天跟你賭氣較勁,夜裡就想著你打發自己。」
……
這樣難道不會精神分裂嗎?
「果子,咱商量一下。」徐明海使出一招拖字訣,「內什麼,你看改天成嗎?」
北京人說話,「改天」就是「沒戲」,當誰傻啊?秋實才不上當,忙追問:「為什麼?」
「就我們這種男的吧,特麻煩,特彆扭……」徐明海關鍵時刻拉上全體男異性戀當墊背。
秋實微笑:「哥,你要跟他們一樣,咱倆能好嗎?」
真是讓人無法駁斥的一句話。
事已至此,徐明海臉也不要了,主動提起上次的丟人事跡:「你看,我那回不就突然』不行』了嗎?我需要時間做心理準備。」
「這次不需要你』行』,」秋實拱了拱身下的人,「快躺好。」
「不是,內什麼,就是那個吧……」徐明海還在滿世界找轍,卻見那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已緩緩降落。
「徐明海……」
一股熱氣就這麼順著徐明海的耳朵眼兒使勁往裡鑽。
「我愛你。」
倏忽間,他尚在掙扎的身體就放棄了抵抗。
以前,徐明海看電影連續劇總嘲笑那些把「我愛你」掛在嘴邊的主角們,覺得牙磣,覺得做作。可此刻,同樣「牙磣做作」的話經由秋實口中說出,卻成了一記剛柔並重的化骨綿掌,正正好地打在他心頭,一時間血光如注,讓人眼餳骨酥。
徐明海認了。
說到底,這世上就只有這麼一個果子,而果子就只有他。真想灌,那就灌!其實想開了有什麼的啊?徐明海牙一咬,眼一閉,身子一挺,來!誰不來誰是孫子!
見徐老闆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誘人姿態,秋實立刻就撲了上去。他肖想徐明海太久了,久到快分不清幻境和現實了。萬一,這真的只是一宵春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