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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01:15 作者: 費拉曼圖
    這時,徐明海和江愛芸把汽水買回來了。

    「聊什麼呢?」徐明海品出一絲劍拔弩張的氣息。

    衡燁接過汽水,同時從旁邊的影訊欄里抽出張宣傳單來。

    「這不剛看完電影嗎?我倆聊』同性戀』呢。」他一臉天真衝著徐明海問,「哥,你說咱現實生活中有同性戀嗎?」

    第50章 別不學好

    聽見衡燁故意提起這個詞,秋實心頭一凜,馬上盯著徐明海的臉觀察他的反應。

    徐明海低頭看去,只見海報上面印著:異性戀、同性戀、生生死死無悔戀。

    夫妻情、兄弟情、恩恩怨怨不了情。

    「你算問著了,我還真碰見過。」徐明海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幫乾爹盯生意的時候,有人趁著我彎腰找衣服故意摸我來著。」

    衡燁追問:「男的?」

    徐明海笑:「廢話,女的摸我那還能叫同性戀嗎?那叫有品味有追求。」

    「會不會是不小心碰著的?」江愛芸也覺得好奇。

    徐明海擺手:「肯定是成心的,能感覺出來。那人歲數挺大的了,看著至少有40。」

    秋實聽了不禁想,那平時自己故意去摟他抱他,他感覺出來了嗎?

    「你揍他了吧?」衡燁趕緊問。

    「沒揍,給丫手撅了。可丫還不老實。最後我說再膩歪我就叫聯防的來,丫才一溜煙跑了。」徐明海無奈,「真夠逗的,我像那種人嗎?」

    「那種人」三個字帶著細不可聞又天經地義的不屑,像是沾了水的鞭子,一下就抽在秋實脊背上。不需要衡燁再刻意火上澆油,他今天的任務圓滿達成。

    接下來,秋實渾渾噩噩地吃了一頓毫無滋味的晚飯,跟著大家一起把江愛芸送回她家樓下,終於熬到互相道別的時候。

    皇帝不急太監急,徐明海見男主角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打蛇隨棍上,只好自作主張幫著交換了電話號碼,說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看電影。

    隨著江愛芸款步上樓,衡燁也準備打道回府。他臨別前特地丟給秋實一個「千萬別讓他知道」的眼神,然後抬手打了個過路的「面的」。

    徐明海見人都走乾淨了,終於長長嘆了口氣,今晚累心程度絕不亞於去西天取了趟經。他一面招呼秋實上車,一面抱怨:「你可真行啊你,你跟人家姑娘說的話超過三句了嗎?」

    「我坐前面。」秋實沒理姑娘這茬。

    徐明海沒明白:「啊?」

    秋實重申:「我說我坐前槓。」

    「不是,你這麼老大的個子坐前槓,我還怎麼騎車?」徐明海犯難。

    無奈秋實堅持。

    「真拗不過你,」徐明海跨上車座,閃出前槓,「來吧,祖宗!」

    秋實側身一躥,整個人就被徐明海從後面罩住了。

    倆人穿著校服,沒騎多會兒就出了汗。糨糊一樣的夏天就這麼粘在身上,濕漉漉的前胸和後背不斷摩擦升溫,瀕臨發酵。

    徐明海一路上絮絮叨叨,仔細復盤今晚的約會,並無理攪三分地分析了女方的各種反應。說這都是「有意思」的表現,讓秋實別灰心,再接再厲。

    坐在前槓的人全然沒理會。他正體會著來之不易的溫存時刻,感受著打在自己脖頸上的男性鼻息,全身心地沉醉在北京七月的夏夜裡。

    一路奔波,終於回到了紙鳶胡同。車子被直接騎到院門口。

    秋實下了車,可卻沒有進院,反而轉身走到旁邊一個黑黢黢的角落,把自己和與夜融為了一體。

    「嘛呢,都到門口了不進去?」徐明海一頭霧水,只好先把車支在一旁。

    「你來。」秋實聲音悶悶的,可又帶著某些尖銳的魯莽。

    「嘚瑟,」徐明海走過去,「你也不怕餵蚊……」

    話音未落,他猛地被人擒住手腕,後背隨之狠狠地摔在了磚牆上。還沒等徐明海問秋實這鬧的什麼么蛾子,嘴就被人咬住了。

    徐明海的腦子「嗡」一聲即刻停止運轉,身上像是一下子通了電,瞳孔由一條豎線放得無比大。

    這是一個貨真見識的吻。沒有虛頭巴腦的試探,沒有蜻蜓點水的含蓄,上來就是搏命般的以身犯險。

    秋實一隻手緊扣住徐明海敏感的腰側,然後被一陣陣不可抑止的顫慄感染,於是,倆人不由得同時發抖。

    他終究還是沒有聽衡燁的,沒有壓抑住自己發自肺腑的巨大渴望。你無法要求一個溺水的人忍一忍,再忍一忍。

    於是,拼命糾纏的舌尖、用力到發白的手指和翕動的鼻翼,少年的吻就這麼隱晦地,喧騰地,無聲無息地發生在這條洶湧著盛夏熱氣的胡同里。

    遠處的路燈昏暗不明,渾濁的燈泡上縈繞一團團不知名的小飛蟲。兩人彼此急促的喘息和心跳被周圍過分的寂靜弄得如雷貫耳。

    直到遠遠傳來的狗吠聲終於讓徐明海回過神來。

    他奮力拔下嘴,然後無可避免地與對方的目光撞在一起。秋實的眼神像是抵在自己腦門上的槍口,徐明海的心狠狠「咯噔」了一下,神經從發梢一直緊到腳趾。

    「你抽什麼風?!」

    似乎直到此刻,徐明海才意識到,那個奶乎乎的果子早已一去不復返。現在站在面前的人,帶著了一種巨大的,陌生的、來自同性的壓迫感,讓徐明海簡直不敢認。

    而且,他們貼得太近了,下半身的變化就像是白紙上的墨跡,一覽無遺。徐明海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像被火燎到一樣,一下把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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