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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00:58 作者: 淺淺的心
    莊詩畫輕輕給孩子掖掖被子,起身,輕步走出內室,但卻沒離開,而是在偏堂坐了下來。

    「娘娘……」

    「坐一會兒無礙。一直躺著,渾身直犯疼。」月子中,完全不讓下床,莊詩畫躺了幾天,實在是受不住了。

    「娘娘,女人月子最是重要就是要躺著,養著。這樣才不會留下什麼病根兒。」齊嬤嬤苦口婆心道。

    「我就坐一會兒。」說完,不待嬤嬤開口勸,既道,「最近京城可有什麼趣事兒嗎?」

    當悶的時候,聽八卦是最好的消遣。特別是生活在宅門之中的女人,聽點街頭流傳的閒言漫語,已是一種日常,也很有必要。

    朝堂的事兒放在心裡琢磨,不敢多言。若是街頭巷尾的事再一無所知。那,跟百官夫人坐在一起,可就真的沒話可說了。

    而且,京城關係網複雜,從街頭話題的走向,有的時候也能探出朝堂的動向。

    齊嬤嬤聽了,也不敢再多勸,免得惹主子不快。繼而輕聲道,「最近幾日,有趣的事兒倒是沒有。不過,喜事兒倒是有一樁。」

    「喜事兒?哪家的?」

    「顧家跟吳家呀!」

    莊詩畫聽言,挑眉,「他們兩家還能有喜事兒?」十分懷疑齊嬤嬤是把話說反了。

    說他們反目成仇鬥起來,莊詩畫還比較能相信些。

    「顧家二公子顧廷煜,跟吳家二小姐吳欣兒定親了。聽說,這幾日就要成婚了。所以,確實是喜事兒沒錯。」

    聞言,莊詩畫一時無言。

    看齊嬤嬤搖頭,同樣滿臉不能理解的表情……

    莊詩畫扯了扯嘴角,看來是確有其事了,「這兩家倒是也夠能折騰的。」

    齊嬤嬤點頭,隨著道,「最重要的是,這親事剛定下,顧二公子就又惹上事兒了。而且,還是不小的事……」

    不小的事兒?聽到這個幾個字,莊詩畫瞬時有了興致。

    「說說!」

    「今早,刑部在荒野外發現了一具屍體。然後,府衙那邊貼出了畫像附帶告示:若是認識死者,前去衙門認屍。然後,半晌十分就有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跑到刑部前哭嚷著說,那是他兒子!」

    「他兒子是被顧廷煜殺死的?」若是,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兒。顧振雖仕途受挫。可再怎樣,他也是大元的官員。就他如今的官位,收拾一個平頭百姓還是不在話下的。

    「那漢子倒是沒這麼說,他只嚷著要見顧二公子。說:他兒子之前曾對他講:要幫著顧二公子去送些東西。現在他兒子突然身亡,顧二公子必定知道什麼。然後,不待官府的人開口,就把東西給拿了出來。只是,或許是太傷心又太激動的原因。一個不小心,手裡的東西撒了一地,隨著自然的被很多人看了去!」

    齊嬤嬤說著,聲音低下,「而那掉落在地上的不是別的。滿滿的都是顧二公子寫給湛王妃的情意。字字句句,均是情深意切,情意綿長!」

    莊詩畫聞言,就一個感覺,又有人找死。且這一局做的不咋地。

    首先,顧二就算對湛王妃余情未了。想想湛王,他也不敢放一個屁。又怎敢把那些寫到信函上送於湛王妃?想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死法兒。顧二就是再蠢,也沒蠢到這份上。還有……

    一不小心撒落在地?那不小心的是不是也太刻意些了呢?再有……

    「幫顧二送東西的人,可是顧家的下人嗎?」

    「不是!」

    莊詩畫聽了,意味深長,「是嗎?難道顧二身邊連個可信可用的人都沒有了?做這種事兒,也能隨意吩咐一個人去做?」

    「聽那漢子說:他兒子很有一手,能夠讓人毫無所覺的把東西放到任何地方。或許就是因為這個,顧二公子才用他的吧!」

    畢竟,給湛王妃送這種東西,要的就是一個無聲無息,毫無所覺。

    莊詩畫呵呵一笑。

    凡事總是不缺理由。

    不過,理由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湛王爺會怎麼看待這件事兒呢?這才是關鍵。

    湛王一個心氣不順,顧二的小命堪憂呀!

    至於湛王妃……

    靜待後續!

    刑部

    看著跪在刑部前,身材痀僂,痛哭流涕的男子。再看圍在外的一眾百姓。容傾站在衙門隱蔽一角看著,神色淡淡,「他看起來很傷心。」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白髮人送黑髮人。簡直是聞著傷心,見著流淚。那模樣,很是惹人同情。

    凜五沉沉道,「也只是看起來傷心罷了!」

    容傾聽了,扯了扯嘴角。是呀!也只是看起來罷了。眼淚過眼,卻不知是否過了心?

    若是真的傷心。第一反應,應該是急著去看自己的孩子吧!

    而這位父親,來到衙門前首先的反應,卻是先提及其他。

    在他眼裡,查清所有,好像比再見孩子一面更加重要。

    「王妃,屬下先送你回王府。」凜五開口。

    容傾點頭。

    這事與她有關。可,在這刑部府衙門前,卻還輪不到她過問。連詢問都是逾越!

    而且,這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兒,還是不要露頭再多惹非議的好。

    特別現在這那些圍觀者的眼中,失了孩子的人才是可憐人。而她這個,情書漫天飛的湛王妃是個不安分的。

    雖礙於湛王的威勢,不敢明目張胆的說些什麼。但,心裡的天平卻是完全失衡。她現身,反而不利於劉正辦案。

    「劉大人,這裡就先勞煩你了。」

    「王妃放心,下官知道怎麼做。」劉正恭敬道。

    容傾轉身從後堂走出。劉正隨著步出府衙大堂,走到外面,看著那跪在地上,傷心抹淚的漢子,沉沉道,「本官已派人去請顧二公子。你也隨本官暫回衙門吧!此事,本官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小民多謝大人。」顫顫巍巍,恭敬叩首,然人卻是沒動,只道,「大人,小的想先帶我兒子回去安葬,先讓他入土為安。之後再回衙門,恭聽大人的問話。」低泣,臉上一片悲苦。

    這副模樣,看的人心裡都感不是滋味兒。

    劉正點頭,「令郎現就在衙內,你隨衙役過去吧!」

    「大人,小的現在雙腿發軟,實在是走不動了。可不可以勞煩大人,還有衙役大哥,幫小的把我兒子抬出來……」

    帶人回去安葬!

    雙腿發軟走不動!

    以上,兩句話,透著一個意思,他不想進衙門,不想脫離百姓的視線。這是擔心官府的人會對他下手吧!

    既然這麼怕死,為什麼還要這事兒?他就不擔心被湛王活颳了?

    劉正心裡冷哼,眸色沉沉,面色一片凝重,「楊虎!」

    「小的在!」

    「扶他回衙門。」說著,不給那人開口的機會,既道,「之後再派人送他和其子的屍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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