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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00:58 作者: 淺淺的心
    「潛窗而出!會有些動靜吧!」

    齊瑄聽了,淡淡一笑道,「王妃可能不知,李姨娘也算是有身手的人。」

    聞言,容傾不由訝異,「你是說李姨娘會功夫?」那纖弱病弱的樣子,還真是一點看不出。

    「說不上是功夫。準確的說;李姨娘舞技極好,當初她會被主子納入府,就是因為她這一技能。基本的翻轉跳躍,無聲無息的完成對她都不是難事。她若想潛出,那兩個丫頭還真發現不了。再進林姨娘的屋子,門外的青桃也很難察覺。」齊瑄說的很是坦誠。

    原來是舞技驚艷了湛大王爺。

    藥下了,身手也有了,剩下的一個……

    「那衣服呢?」

    「李姨娘既能潛入林姨娘的屋子,自然也能潛入春桃,春糙的屋子,拿走一件衣服。」

    話是如此,不過……容傾暫擱下心中疑點。繼續道,「春桃呢?」

    「藥有,下藥的機會有,衣服也是她的想拿到太容易。還有時間段,在丑時這個點兒----春桃曾去如廁,時間不短。這一點春桃自己說出了,春糙也證實了。」

    府裡面的人都知道林婉兒前晚死了。可是具體什麼時間,除卻刑部幾人,郭太醫和容傾,齊瑄之外,卻無人知曉。

    所以,丑時----林姨娘死亡的敏感點兒!因事前不知,繼而被詢問之人,無法去刻意的避過。

    「那不算短的時間,又加上青桃剛好不在,她要殘害林姨娘也並非不能做到。」

    「那春糙呢?春

    春糙呢?春桃的衣服,放藥的地方,她想做些什麼也很容易。」

    「王妃說的是。但是,下藥的機會她沒有。還有,在丑時那個時間點兒。香姨娘因為不舒服,特讓丫頭秋jú過來向李姨娘討過藥。只是,春糙因為擔心惹出什麼事兒,所以沒給她。但是,無形中卻證明,在丑時那個點兒,春糙哪裡都沒去。秋jú已證實過。」

    如此說,兇手不是李憐兒就是春桃的。

    而毒藥從何來,怎麼來,無需再細查,從她們口中自會得知了。可是……

    容傾凝眉,卻是若有所思。

    齊瑄看著,開口,問,「王妃可是覺得哪裡不對?」

    容傾抬眸,看著齊瑄,平穩道,「若兇手是李姨娘的話,那麼,有一個地方讓人想不明。」

    「什麼地方?」

    「若我是李姨娘,我預謀好要去殺害林婉兒。那麼,在去之前,為確保萬無一失。我就算不給春桃和春糙餵點迷藥,也會責令她們晚上不許進入內室。不然,碰巧在秋jú來借藥的那個點兒,萬一春糙未加思索進來了。那麼,她夜裡潛藏外出的事兒,當即就露餡了。」

    「王妃說的是!」

    「還有,在詢問過程中。我曾問過,在翌日早上,可曾發現兩個丫頭有何異樣。齊管家還記得李姨娘是怎麼回答的嗎?」

    「她說不曾!」

    「是呀!竟是不曾。」

    「這有什麼不對嗎?」

    「說不上不對。就是多少有些不符犯罪心理。若是我殺了人,在回來之後,定會仔細觀察她們的反應,看她們可有察覺什麼。」

    齊瑄聽言,揚眉!這還能以己度人麼?

    容傾凝眉,沉思,「除非是非常之人。否者,在犯了罪之後,心理多少都會有些不平穩。心虛使然,欲藏罪的心態之下。都有些糙木皆兵的敏感階段。當然,也有截然相反的情況。那就是,自以為做的天衣無fèng。那麼,面對詢問反應很是鎮靜,平靜的。」

    齊瑄聽著,那奇怪的感覺再次襲來。

    面對死人,容傾反應太平靜。面對那可怖的死狀,容傾反應太如常。

    還有一系列的詢問……

    對青桃,是循序漸進。

    對李姨娘,是柔與厲並重。

    對春桃,開口既是當頭一喝,震的你當即亂了方寸。

    問題透徹每個關鍵點兒,每個敏感點兒。一些重複,從中套出某個說謊點兒。一個對不上,就必是有誰在說謊。哪一種細緻,那一種細微,幾分老辣。

    齊瑄每每看到,一個感覺:自如,熟悉,那瞬息的氣場跟劉正很是相近!

    感覺出,怪異感生,一個閨閣小姐,怎麼會懂得刑部那一套呢?

    怪異感隱下,齊瑄看著仍在思索著什麼的容傾開口,「若非是李姨娘,那麼極有可能就是春桃了。」

    容傾聽言,一句疑問隨著出口,「若是春桃。那她動機是什麼?」

    李憐兒殺林婉兒,或是在爭寵的路上有過什麼過節。可春桃呢?

    「林婉兒可是曾為難過她?」

    「這個,屬下還需查探。」

    容傾凝眉,「我總感覺兇手並非是李憐兒和春桃,而是另有其人。」

    「為何?」

    「既要害人,怎麼還會留著把柄等人來查。」

    「王妃指的是……?」

    「就是藥!簪子不好處理,衣服一時難以銷毀。可藥卻絕對可以。若我是李憐兒,我必會把五天的藥都喝完,然後把甘青全部放入林婉兒的香爐之中,一點點藥末也不會留下。若我是春桃,就算李憐兒不喝了。那麼,我即刻會不舒服一個,然後請求李憐兒把藥賜給我,把藥喝了。舍下甘青用來謀害林姨娘,一點兒痕跡都不留下。」

    「王妃言之有理……只是,這麼一來的話,可就又回到原點了。」

    「怎麼會是回到原點兒呢?」

    「那王妃接下來預備如何?」

    容傾眸色沉沉,「既然明面上再難有所發現。那麼,只有看看內里了!」

    齊瑄聽了,一時有些不明。不過,他的疑惑並未持續太久……

    「守著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

    「我說,你記,點滴都要記上,不要有任何遺漏。」

    「是!」

    令下,容傾手中刀子落在林婉兒身體上,由胸口處,緩緩劃開,向下……

    齊瑄看著,眼底神色變幻不定。

    「氣管黑紫,非正常!」

    「心肺完好,無損傷,正常!」

    完好,正常!

    當這個幾個字入耳,齊瑄眉頭瞬時皺起。

    容傾眸色深遠,繼續……

    「脾胃完好,無損傷,正常!」

    「肝腎完好,無損傷,正常!」

    「子宮破裂,創口摻差不齊,有擠血……」

    「私處撕裂,創面……」

    刀子下,數據出,內里情況一清二楚,結論下!

    解剖結束,fèng合完畢,容傾看著齊瑄,眉頭緊皺,「林婉兒並非死於毒藥。」

    齊瑄點頭,「是!若是藥致死。那麼,她內臟必然受損害。可現在,受損之處只達咽喉。由此可見,她應該是在死後,再被人餵了藥。人已死,所有意識消失,吞咽已然不可能。所以,藥只能到咽喉,再無法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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