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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1:00:58 作者: 淺淺的心
    湛王放下酒杯,看了他一眼,而後抬眸看向莊韞,隨意自然開口,「莊大人!」聲音不大,卻足以令大殿之上陡然一靜。

    「老臣在!」莊韞起身,恭敬拘禮。

    湛王轉動著手裡的酒杯,姿態閒散,神色溫和,淺笑淡淡,不疾不徐道,「三皇子剛與本王說,因莊三小姐之顧,讓他對莊大小姐也很是畏懼。所以,想請莊大人給個成全,向皇上請旨退了這婚事。」

    話出,大殿上更靜了,百官齊齊垂首,直直盯著桌上的點心,怎麼都移不開眼,第一次發現這點心是這樣的迷人。

    看著大殿之下這一群裝死的,再看雲榛這不著調的,關鍵是湛王這隨時都在作的。皇上這個心跳……

    看皇上麵皮抖動,湛王悠悠一笑,起身,「皇兄不高興了,剩下的榛兒自己看著辦吧!本王只能幫你到這裡了。」說完,走人。

    「雲榛……」

    「父……父皇,兒臣頭暈……」說著,還順帶呻吟了一聲。

    「皇上,三皇子好像喝醉了,老奴送他回去休息。」

    喝醉了,才會說醉話!所以,剛才那退婚的話自然是無心之言,絕對不是酒後吐真言。一切錯都是酒的錯。

    只是,到底是何呢?在坐之人均是心知肚明。

    鍾離隱轉眸,看著湛王已消失不見的背影,垂眸,輕抿一口杯中酒,眼底神色不明。

    出宮之後,自然是坐馬車回王府。凜五掀起車簾,「主子……」

    湛王卻是未動,看了一眼馬車,移開視線,看向某處。

    順著湛王視線望去,凜五凝眉,「主子,可是有什麼不對?」是有何異樣嗎?可是,為何他什麼也沒感覺到?

    不對嗎?

    「好像是有些不對!」幾不可聞的呢喃之後,在凜五聽之不清,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湛王飛身而去。

    ***

    綿軟,馨香,溫暖,踏入屋內,身上涼意瞬時得到減緩,身上舒服不少。至於心裡……快要大婚了,她又是什麼心情呢?

    想著,緩步上前,走到床前站定,垂眸,看著窩在香軟的被窩裡睡的歪七扭八的容傾。湛王臉色瞬時耷拉了下來。心裡冷哼一聲,睡相真是難看。這麼大人了還等被子,真有她的!

    看來,女人們大婚前睡不著的情況,在她身上並不會發生。

    對於屋內突降一人,容傾完全一無所知。哪怕被人直直盯著看,她也一無所感,照樣睡的香甜,打著小呼!

    「公子,小姐那邊好像有異動。」

    相比容傾,睡著之後就是把她仍溝里都難醒來的沉睡態,容逸柏睡覺可是輕多了。祥子踏入屋子的那瞬間,他已睜開眼睛。祥子話未落,容逸柏已起身走出。

    快步走到容傾屋前,看到立在門口之人,還有被封了穴道的小麻雀。容逸柏眼神微閃,腳步放緩,「凜護衛!」

    「容公子,打攪了!」凜五盡力保持面色如常。只是內心多少有那麼些不自在。夜闖香閨,這事兒主子第一次做,他第一次處理,還多少有那麼些不熟練。

    容逸柏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容傾屋子。

    凜五輕咳一聲道,「主子惦念容姑娘身上的傷,所以過來看看。」

    這話,別說容逸柏,就是小麻雀都不會相信。如此,看看小麻雀看凜五的那個眼神,寫滿一句話,『這人睜眼說瞎話,睜眼說瞎話。』

    凜五故作沒看到,就是看到了他也看不懂。

    容逸柏淡淡一笑,面色那個溫和,「王爺有心了。凜護衛可要去喝杯茶,也歇歇腳。」

    也歇歇腳。這話棉種帶刺。

    凜五深深看了容逸柏一眼。「多謝容公子,不過,不用了!」這位容公子果然不如他所表現的這麼無害。

    容逸柏聽了,也沒再多說。不過也沒再回屋歇著,而是在院子裡坐了下來。

    祥子把大袍拿來給容逸柏披上,又沏了一壺熱茶端過來。就這樣……

    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外。

    一個或在採花,一個或在賞月。

    凜五站在兩者之間,受著小麻雀那譴責的目光。幸好他臉皮厚,不然還真有些扛不住。

    屋內,容傾對此一無所知,依舊呼呼酣睡。不得不說,沒心沒肺的人肯定長壽。

    盯著容傾那睡相,湛王都有些挫敗了,「豬托生的女人!」

    在床邊坐下,隨著伸手捏住容傾鼻子。呼吸不暢,不過少許,容傾眉頭既皺了起來。只是,卻不是睜開眼睛,而是下意識的來了個狗刨……

    這是做夢夢到自己溺水了嗎?閉著眼睛,還想著往上游兩下?這反應,讓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容九,把眼睛給本王睜開!」

    不知道是聽到湛王的話了,還是被憋的實在透不過氣了。容傾總算是醒了!

    湛王隨著把手鬆開,靜靜看著她,靜待她的反應。

    月黑風高,閨房之內,突然看到一個男人,她會如何呢?

    容傾躺在床上,借著月色,看著的男人,靜靜道,「又夢到這傢伙了!」說完,翻身繼續睡去。

    又夢到?這傢伙?

    湛王眉頭微挑,「你什麼時候還夢到本王了?」

    「三不五時總是夢到。」

    「是嗎?都夢到本王什麼了?」

    這話,沒回答。容傾轉身,直直盯著湛王,而後坐起,隨著拿起衣服下床,拖拉著鞋子,開始往外走去。

    湛王看著,悠悠道,「在門外站一晚,還是在屋裡待著,自己選一個。」

    話出,容傾腳步瞬時頓住,隨著,轉頭,沒了睡意,一臉笑意,「嘿嘿,自然是在屋裡待著,我就是想著去給王爺你倒杯水。」

    「看來是醒了!」

    「在夢裡我也是這麼招待您的。」醒來和夢裡都是一個樣,同樣的恭敬有加呀!

    這話一聽就是假話。

    不過,對於容傾的花言巧語,口是心非。湛王奇異的習以為常了。習慣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在你不知不覺間,已容許了她的無禮和放肆。

    就如大元的君王和臣民一樣,他們都已經習慣了行事無忌的湛王!有朝一日若是他變得格外柔和,仁善,恐怕他們一時之間還很難習慣。

    靠在床頭坐著,姿態慵懶,隨意,自然,點點誘惑。更多……他是不是太自在了些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到了自己家。

    不過,湛王這麼往床上一靠,容傾才發現,她的床原來這么小,湛王塊頭那麼大。

    「過來!」聲音低沉,輕緩。大概是夜晚的關係,這聲音聽著讓人多少有那麼些晃神。

    「來嘍!」只可惜,容傾這回答,聽起來像是店小二。讓湛王那點誘惑分分鐘消散,變成了催菜的客官。

    大煞風景,大煞風景!

    還有她這動作!

    抬腳上床,跐溜鑽入被我,抓起被子蓋住,還不忘哆嗦一下,「嗚嗚,好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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