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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51:16 作者: 彩桐葉
可她越來越急。
七手八腳地去拉他的衣服。
因為緊張,一顆扣子都解不開。
而後,手伸向下,又去扯他的皮帶。
被子滑下,露出她的一隻肩。
溫霖澤深深吸了口氣,捉住她的手:「別。」
他的聲音喑啞帶著克制:「不能趁你之危。」
他放開她。
伸手把她有些皺的睡裙一點點理好,他說:「等你好起來。」
***
溫霖澤長得高高大大,把她抱在懷裡的時候更覺得只有小小一隻。
他摟著她,輕拍她的背,一下下低聲哄。
可能也是最近看書睡眠不足、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喝了酒,她竟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他也沒立刻放開她,仍保持抱著她的姿勢,在從她剛剛抽泣的一言片語中思考,她是怎麼了。
她好像是說,她媽媽不要她了。
外面狂風大作,到底有些冷,寧盞在夢裡朝他懷裡縮了縮。
他還是把她慢慢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關了燈。
剛要掩門,寧盞好像很沒安全感,哼哼唧唧一句:「你別走。」
他不知道這話說的是他,還是小姑娘在夢裡夢到了媽媽。
因為不放心,溫霖澤還是拉過一把椅子,打算在這守夜。
窸窸窣窣的聲音,更催人入眠。
寧盞做了一場荒誕的夢。
在夢裡,好像回到五歲那年。
雖然還是個孩子,可她已經有了自尊心。
剛上舞蹈班不久,她很喜歡,可卻被老師批評得一無是處。
懂事的她沒告訴爸媽原因,只是和家裡說想換個地方上課。
家裡覺得麻煩,只是說如果不喜歡舞蹈,可以給她報個別的興趣班。
她喜歡的,就一直忍著。
舞蹈老師好像還把對她的一番評價告訴了爸媽,有點勸退的意思。
那個時候,爸媽還很支持她的興趣,無論是什麼,當時也沒睬那個老師。
童年裡被大人這樣嚴厲的指責,陰影一直遮到現在,對於舞蹈偶爾會很不自信。
她在那個班裡也沒學太久,後來她媽媽就堅持把舞蹈班停掉,其他的都可以繼續。
她也不懂這是為什麼。
好在她念的是貴族學校,學校里選修課有各種選擇。
算算看,時間好像是溫家出事那年。
她荒誕地夢到,她媽媽說她髒。
明明不是的呀。
在夢裡,寧盞也在哭。
溫霖澤睡得淺,聽到她好像夢魘了,起身又去撫她的背,輕喚她的名字。
聽到熟悉的聲音,寧盞在夢裡不自覺又加了一條。
溫霖澤也說她髒。
在夢裡也開始流淚。
越哭越傷心。
他沒辦法,把她搖醒。
時間是凌晨兩點。
她半夢半醒地睜眼,接著酒意使勁推了他一把:「你離我遠點。」
溫霖澤一愣:「這是怎麼了?」
「討厭你。」她沒頭沒腦地說。
「不跟你睡覺,就這麼大脾氣?」他笑。
「……是我不跟你睡,」寧盞分不大清夢境和現實,她先發制人:「你髒,我也嫌你髒。」
「什麼?」溫霖澤開了盞小燈,試圖讓她清醒點。
他哪裡髒呢?
寧盞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理由來。
但她受了委屈!平白無故受了委屈!不能這麼算了!
「你……你給別的女生送石頭。」她終於逮著一條:「那個女生還很好看!」
溫霖澤:「石頭?什麼石頭?」
「我都不知道你給幾個女生送過石頭,你們家那麼多石頭,你都沒給我送過石頭,」寧盞越說越委屈,她惡狠狠地說:「溫霖澤,你髒了。」
他這下子才知道,寧盞沒睡醒和喝了酒一樣可怕,一樣的想像力豐富。
可他好像確實因為寧盞的事給舒梨送了石頭。
送原石的時候,他委託別人辦的,做得很小心,她怎麼知道的?
溫霖澤蹲下來,和她商量:「那石頭都給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寧盞拒絕,開始在自己身上亂摸:「咦,我鑰匙呢?我鑰匙去哪了?」
「什麼鑰匙?」溫霖澤看了眼床頭櫃幫她找。
「三套別墅的鑰匙!」寧盞想起溫父給她的「見面禮」:「你翻翻行李箱裡,看看有沒有!我要退貨!我要退婚!」
寧盞說得前言不搭後語,溫霖澤知道她沒睡醒,怕她鬧脾氣也都依著她,彎腰在她行李箱裡翻。
鑰匙沒找到,翻到了陳瑤送她的「錦囊。」
「這是什麼?」他明知故問。
「……」順著他的視線,寧盞也看到了那條白色蕾絲丁字褲,酒意醒了大半。
看著寧盞立馬不撒歡似的鬧,他接著問:「特意給我準備的?」
「……沒有!」
他一點不氣,懶洋洋地問:「那給誰準備的?」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再睡會,我再睡會。」寧盞聞言倒下,不睬他,開始自我催眠。
「都準備好了,」溫霖澤蹲在行李箱旁邊喃喃自語:「倒是我不解風情了?」
「……你吵到我了,我要睡覺!」她不想和他聊這個。
「那不說這個,」他走近她,不讓她睡:「先別睡,說清楚。幹嘛退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