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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51:16 作者: 彩桐葉
    小時候鋼琴也是接觸過一點點的,但是實在是學不太會。

    她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還是不學了,我樂感真的很差,」寧盞坦白地說。

    這種事打腫臉充胖子還不如坦坦率率印象好一些。

    溫霖澤嘴角微揚:「不禁不為,愈禁愈為。你這麼說來,我好像對教你更有興趣了。」

    「……」她這是要被公開處決。

    溫霖澤問她:「之前學過什麼樂器嗎?」

    「嗯……一點點鋼琴,」寧盞補充了句:「也就上了兩三節課,後來實在學不來。我和老師雙方都很痛苦,就放棄了。」

    「嗯,」溫霖澤頷首,他把她叫到白色鋼琴旁邊:「過來。」

    掀起琴蓋,他說:「那今天還是學首鋼琴曲吧,有點底子,應該不難。」

    寧盞順著去看他的左手,手上的傷好像好了不少,也沒再腫著。

    繃帶已經去掉,看得出傷口在癒合。

    寧盞指指:「你手上的傷好像還沒完全好……」

    溫霖澤抬起手,伸縮兩下示意:「好了大半,基本沒事了。教你一首《致特蕾莎》?」

    寧盞跟到鋼琴邊犯難:「什麼?什麼特蕾莎?我好像沒聽過這首曲子,會不會很難。」

    她是真的真的樂感不好啊。

    有點底子,應該不難——這種話,真的不適合她。

    「還有個名字《致愛麗絲》,」溫霖澤坐到琴凳上,示意她也坐下。

    琴凳不寬,堪堪能坐下兩個人。

    大概是怕她有壓力,溫霖澤靠著琴凳一側,留出大半距離。

    寧盞看著白色皮質琴凳上空餘的多半邊位置,在原地愣了下。

    她嘴角彎了彎,藏住笑意,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揣著些小雀躍,寧盞扶住裙角坐上琴凳的左側,中規中矩又不好意思地在琴凳中間留出一小段距離。

    一段能讓她喘息的空檔。

    管它的,丟臉就丟臉!

    坐下就值了!

    夏日的白晝漫長,她轉過身去看他。

    夕陽的光柔和了他的輪廓,睫毛下的眼分外多情。

    察覺到他忽然看過來的目光,寧盞迅速扯了個話頭打掩護:「致愛麗絲?」

    這首曲子她當然聽過的,只是不知道還有個名字叫做《致特蕾莎》。

    溫霖澤點頭:「貝多芬創作這首曲子背後有兩個版本的故事,不過,現在我倒是更喜歡《致特蕾莎》的版本。」

    他沒有繼續解釋下去,雙手置於琴鍵上自如地彈奏起來。

    室內安靜,只余琴聲。

    他的手指修長,指法飄逸,窗外的餘暉盡灑在他的身上。

    鋼琴旁,綠植的葉子隨風輕輕擺著。

    像極了一幀風景畫。

    寧盞注意力全被旋律吸引走,忘了去問這後面的典故。

    窗外紫色晚霞透過客廳玻璃落地窗流進室內。

    他手指帶傷卻仍然熟稔靈活。

    指尖圓潤,修長有力在黑白之間跳躍。

    帶著夢幻。

    時間停滯,歲月溫柔。

    彈琴的溫霖澤異常溫柔和安靜,和那個節奏感強的鼓手完全不同。

    腦子裡閃過一個詞來形容他:「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

    「獻給特蕾莎。」他停下,轉頭看她。

    正對上視線,在他的眼裡只看到自己的影子。

    極近的距離,獨處的空間,寧盞有些心慌。

    「你彈得真好」,她胡亂感嘆,焦慮地在鋼琴上亂按了幾下。

    他漫不經心地答:「嗯。」

    致愛麗絲又名致特蕾莎。

    一說,年近40歲的貝多芬對一個名為特蕾澤·瑪爾法蒂的女孩心生好感,並創作一首《a小調巴加泰勒》贈予她,樂譜上題「獻給特雷莎,1810年4月27日,為了紀念。」

    另一說,一名叫愛麗絲的女孩為了幫助雙目失明的老人實現心愿,四處尋求幫助。貝多芬為老人演奏一曲,讓老人在音樂中感受到海盜、森林、大海和阿爾卑斯山。

    「叮叮咚咚」琴鍵胡亂地跳躍,不成曲調。

    寧盞食指輕輕壓下白鍵,問出了困惑已久的問題 :「你到底一共會多少種樂器啊?」

    「很多樂器也只是稍微涉獵一下,並不能算會。」溫霖澤微微仰首想了下:「但這首鋼琴曲的話,算是我的啟蒙了。」

    他看著寧盞好奇觸碰琴鍵的樣子微含笑意。

    「手型像這樣。」溫霖澤修長手指放在琴鍵上:「指尖立起來,手臂稍稍打開。試一下。」

    寧盞學著他的手勢試探:「這樣嗎?」

    溫霖澤仔細看了下:「嗯……好像不太對,指掌關節稍微立起來些。」

    寧盞犯難:「指掌關節?」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並不大明白這個名詞。

    「指掌關節,」溫霖澤低垂下眉眼,將左手伸過來,精準地用食指輕輕地從左到右、緩緩掃過寧盞右手手掌和手指關聯的地方:「是這裡。」

    被觸碰過的地方像燒了團火,又酥又癢。

    她的手輕輕抖了下,砸在琴鍵上猛地齊齊發出聲音。

    溫霖澤稍稍偏頭,饒有興趣地細細打量她的神情。

    忽然,他說了句和學琴完全無關的話:「上周你不是問我都知道什麼了嗎?」

    「什麼呀?」她低著頭,藏住泛著紅暈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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