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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是結婚了嗎？」

    「……」沈淮之目光平靜。

    周祁珞舔了舔乾澀的唇，向後退開。

    兩人之間一下隔出了安全距離。

    周祁珞歪頭，依然疑惑臉，「難道不是嗎？」

    沈淮之視線順著他披散的頭髮落到他臉上，和他目光對上後，不由地再次落在他肩旁的發尾處。

    「祁珞，」沈淮之忽然又溫聲喚他，「把你的信息素收一下。」

    周祁珞看著他扯了扯唇，「抱歉，我的錯。」

    沈淮之看他一眼。

    周祁珞破罐子破摔地對他笑了下，語氣嘲弄道，「不是要我回周家嗎，怎麼又帶我回這了？」

    沈淮之打開車門下車，頭也沒回地淡聲道，「如果你想的話，現在也可以送你回去。」

    周祁珞臉上的表情僵硬一瞬。

    司機站在車外，替沈淮之撐著車門，見他還坐在裡面，頓了頓後，從車後繞過，走到他這邊的車門邊，恭敬地為他打開車門，面帶微笑。

    別墅里的傭人早已經備好晚餐，但沈淮之接連經歷了周祁珞的事，心情實在算不上好，他看也沒看，徑直上了樓。

    晚上的宴會沈淮之沒去，只讓希挽代他過去送了一份禮。

    希挽打電話過來向他匯報晚宴的情況。

    沈淮之臉上情緒不明，聽著電話，一時沒有出聲。

    對面的希挽有些揣揣不安，「沈總，周總今晚也來了。」

    沈淮之仍舊沒反應。

    希挽察覺出他的不對勁，眼皮跳了跳，垂眸低聲補充道，「沈總，是南周的那位周總，她今晚也來參加宴會了。」

    沈淮之聲音寡淡，沒什麼情緒，「先不用管她，你抽空去預約一個心理醫生，如果這周預約不上，就讓傅斯揚安排。」

    「好的，沈總。」希挽默默記下，沒有再多說什麼。

    沈淮之靜坐了一會，回復完微信上陸轍的消息後，就忍不住起身去了書房自帶的小陽台上透氣。

    周祁珞開門進來時，沈淮之剛好從陽台出來，看見他驀地一頓。

    周祁珞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巧，他一進來就和沈淮之迎面對上。

    「那什麼，我剛敲了門，你沒應。」周祁珞側身指了指書房門，彆扭道。

    沈淮之看著他躲躲閃閃迴避對視的樣子，無聲輕曬，轉身拉上陽台門後，走到書桌前坐下。

    周祁珞見狀，默默跟過去，將手裡端著的碗放到桌上。

    沈淮之沒抬頭，不受影響地翻看著平板。

    周祁珞沉默半晌，抬手將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小聲提醒道，「粥要涼了。」

    沈淮之忽然漫不經心地看他一眼，「有事？」

    周祁珞下意識搖頭，然後想起什麼，又使勁點了點頭。

    「這些是從我昨天穿過的衣服里找到的。」他從兜里摸出兩張銀行卡遞給沈淮之。

    沈淮之沒接，只掃了一眼，認出其中一張是他名下的副卡，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他和周祁珞簽署結婚協議當天，他讓希挽拿給周祁珞的，跟卡一起的，還有幾份房子的轉讓合同以及車鑰匙。

    沈淮之想到周祁珞昨天回了一趟周家。

    「是她們拿給我的，說是準備洗衣服時發現的。」周祁珞見沈淮之不接，默默收回手，想了想，忽然又摸出一疊現金放到桌上。

    今早沈淮之走後，負責清洗的傭人就抱著他的衣服走了過來，詢問他這些東西要怎麼處理。

    周祁珞不知道他這些東西是從哪來的，下午出門去找陳聲聲時，他用掉了其中一張，現在現金只有不到一千。

    「我把它們全都給你。」周祁珞低聲對沈淮之說道。

    「……？」沈淮之恍惚間以為他聽錯了。

    周祁珞從在車上負氣地說完那句話後，就後悔了，他匆忙跟在沈淮之身後下車跑進別墅，卻被傭人請去吃飯。

    而沈淮之顯然被他氣到，沒吃飯就直接上了樓。

    周祁珞越想越後怕，只吃了兩口飯就追到樓上找人。

    「那個，我剛剛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周祁珞扭捏著開口解釋。

    沈淮之看著他這副樣子，抬手揉了下眉心。

    「周祁珞。」

    周祁珞應了聲，對著他無辜地眨眨眼。

    沈淮之看得眉心微跳，沉吟片刻後，忽然問，「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什麼？」周祁珞反問。

    沈淮之盯著他看了幾秒，鬼使神差地說，「我和你之間的事。」

    周祁珞頓住。

    沈淮之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釋兩人之間的這場荒唐婚姻，於是索性一開始就不曾開口解釋。

    但是如果現在和他說清楚的話。

    沈淮之想到他需要廢的口舌，以及周祁珞恢復記憶後可能會發生的事。

    「時間不早了，去洗漱睡覺吧。」沈淮之說。

    周祁珞聞言抬眸看他。

    又是這樣的眼神，和剛才在車上攔他下車時一樣。

    像一隻小獸瞄準屬於自己的獵物，伺機而動在等待著什麼。

    沈淮之此時更願意相信是他想多了。

    他移開眼，重新拿起平板，準備再處理下工作上的事。

    但眼前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將平板奪過牢牢按在桌上。

    沈淮之努力忽略掉空氣中瀰漫著的葡萄香，和那逐漸跟著侵入進來的濃烈酒香，抬眼看向周祁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