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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2:36:33 作者: 江亭
    會看眼色的關大小姐及時驅散旁人,清空場地。

    關正英只平靜看了江去雁一眼:「過來。」

    (*皎皎白玉蘭,客種在香江:改自明代王谷祥的《玉蘭》第一句—-皎皎玉蘭花,不受甾塵垢)

    第10章 吃糖水你就最叻

    他覺得自己又變成那個19歲任由林至芳宰割拿捏的玩物。關正英審視的眼光讓他無地自容。

    他甚至想不出來一句辯解的話給關正英。

    但關正英很溫和,還笑話他:」一大把年紀了,還出來拋頭露面,丟架。」

    「那也是你沒臉。」江去雁避開了他的眼神。

    關正英深表認同:「讓VP出來賣, 是我這個插irman的重大失職。看來要補償一下才行。」

    江去雁笑也笑得不自然:「你話事。我去換衫。」

    關正英拉了他一把:「不用換。這套就行,正好適合晚上去吃飯。」

    「衣服是品牌方的,不是我的。不要扯!哎呀,好貴的!」江去雁被他拉著往外走,「去哪裡呀?我工作還沒做完,好多人等著我的!」

    「我還買得起一套衣服。」關正英不在意:「聽老闆的話也是工作。老闆現在讓你跟他走。」

    他們從片場出來上了關正英的車,車子開到港口,再從碼頭轉上私人遊艇。

    海浪將他們推入深深的黑沉的響著悠長船笛的夜色里,潮聲依舊,海風卷著水汽往臉上撲,咸苦而濕涼的,像一個舊社會女人的眼淚。

    「這是......」進了船艙,江去雁看到擺設了蠟燭和鮮花的長桌,桌邊只設兩把椅子。

    關正英作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可以坐下,「有些事情在這裡處理,比較方便。」

    這時,秘書麥敘文帶著保鏢把兩個被五花大綁、血肉模糊的男人帶了過來。

    江去雁一驚,立刻明白過來這是那天追車案的兇犯。

    「還有兩人在被抓之前已經自盡了。」麥敘文解釋情況,「這兩個人是到車行修理嚴重損壞的車駕的時候被林董查到抓獲的,經過核實,確實不是林家的人。」林董就是大太太的哥哥,林家現在的實際掌權人林至昌。

    「他們的身份也已經查清楚。這位叫陳四豪,外號豪仔,」麥敘文指著左邊的那位,「32歲,職業是車行洗車工,有過犯罪記錄,因貪污受賄罪、公職人員行為失當罪被判9年有期徒刑,1998年出獄。事發前,他收了主謀之一張保泰兩萬現金後,偷走車行兩部桑塔納作為犯罪工具。當天的追車路線也是他規劃的。至於另外一位,就是主謀之一張保泰。」

    「張保泰,也是刑滿釋放人員,同樣罪名、同年入獄,被判13年有期,2001年才出獄,出獄後一直無業。陳四豪承認兩人是舊友,在入獄前就已經認識,在獄中也一直有聯繫。一個月前,他找到陳四豪說出了追車計劃,先給了陳四豪兩萬現金,承諾事成後再給兩萬。當天他坐在陳四豪的車上,陳四豪負責開車,他負責槍擊。攜帶的槍枝是他自己改造的。」

    江去雁做了個深呼吸,在震驚中努力消化大量信息:「兩個以前都是公職人員?」

    麥敘文點頭:「入獄前, 兩人都在警務處供職, 因為收受了巨額賄賂被ICAC逮捕起訴。」

    江去雁算了算:「9年有期1998年出獄,那他就是1989年入獄的。」他猛地一激靈:「他們是當年逼供我的警員和警司!」

    關正英這時才開口說了上船後的第二句話:「問清楚動機沒有?」

    「張保泰受盡酷刑沒有開過口,陳四豪則透露他們是對被舉報坐監懷恨在心,才策劃了追車行動, 想通過傷害大小姐的方式來報復老闆您。至於Vincent, 應該是無辜受牽連, 他們並不知道Vincent當時也在車上。」麥敘文陳述得有條有理, 「但我們認為, 陳的話也可能存在水分。如果真要,最後關頭他們完全有餘地補槍殺人,大費周折卻沒真正死人,甚至都沒有人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復仇一說很難成立。」

    「而且,以張的經濟情況,不太可能一下子拿得出四萬現金給陳作佣金。所以,我們懷疑他們的背後可能還有上家。」

    關正英挑眉:「上家問不出來了?」

    麥敘文低頭領罪:「是我失職。」

    從頭到尾張保泰表情冷冷的,沒有說話。他的臉上、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兒是好的,活生生的一個人如同一堆爛肉,手腳也被打斷,還拔了指甲。到了這一步,他還不開口就是真的不會開口了。

    關正英不想多浪費時間,轉向江去雁:「他們當年虐待過你。今天我把他們交給你處置,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江去雁明白,關正英帶他來的目的就是讓他親眼見到兩人的下場。

    15年前他錯過了,15年後他不能再錯過。

    他鼓起勇氣走到張保泰面前:「這個樣子,就算是活下去,也只能路邊乞食為生了吧?」

    張保泰也沒想到15年後還能再在關正英身邊看到他。

    「你看,命運是很奇妙的,以前你是差佬,我是茄哩啡,你動動手指頭就能把我打入地獄。」江去雁唏噓,「現在我是VicePresent, 你是茄哩啡, 你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

    張保泰的臉上露出一些憤怒的神情。

    江去雁現在已經不害怕他了。他對關正英說:「我不想再見到這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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