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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36:10 作者: 盛世白衣
    靳擇琛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蒙陰綠樹,標誌性的教堂,金髮碧眼的行人。

    半垂著眸子看不出什麼情緒,隨後淡淡道:「本來也是打算通過這次比賽為銘銳選一個新的首席設計師的,如今不過是提前了。如果AKOIO的人真的這麼沒用,那它也不會在這幾年裡脫穎而出。」

    這不是他第一次出國,也不是第一次出差。可是忽的,他竟然想現在轉頭就回去。

    靳擇琛強壓下心中這股說不出的煩躁,沉聲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也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幫她。」

    只不過她可能不會願意,還要多費點手段。

    -

    周二這天,沈安瑜詢問過醫生的建議後,打算提前一天出院。

    比賽報名沒有幾天就要截止了,在醫院總歸會影響發揮,效率上也跟不上去。

    她本來也沒什麼事,只不過前段時間累住了,醫院囑咐了不少注意事項,又推薦了她去買幾本孕期指南的書,便也同意了。

    沈安瑜也沒什麼東西,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拿著就可以走。

    她也沒提前和人說自己要出院的事,免得蘇葳蕤或者孔斯棲太過大張旗鼓過來接。

    他們已經夠忙的了,一個要幫助救公司,一個要忙著考試。

    她一個人這麼久了,早已經習慣自己處理事情。

    只不過在辦理完出院手續,付錢掃碼時手指無意間碰到了短消息。

    現在這個時代除了會偶爾有幾條垃圾簡訊外,不過再有人用這種聯繫方式。

    所以一下子跳出來那對話密密麻麻占了滿屏時,沈安瑜還是不自覺的愣了下。

    裡面全是靳擇琛發過來的消息,即使他這幾天在國外,仍是會掐著時間的問她飯菜還可不可口,或者給她發些隨手拍的照片。

    最後一條簡訊停留在昨晚九點,是一張海景圖。

    金燦燦的陽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淺金色的沙灘上有著漂亮的貝殼和鵝卵石,不遠處還掛著一串串風鈴。

    下面還緊跟著一句話——

    有機會我們一起再來玩。

    誰要和你一起?

    想的美。

    可不知道為什麼,單單看著那有些傾斜的絲線,沈安瑜甚至都聽到了海浪和風鈴同時響起的碰撞聲。

    這裡的晚上六七點,靳擇琛那裡應該才剛剛天亮。

    雖然按照他的生物鐘已經起床,可是他一天到晚的沒事做嗎?

    天天問她吃的好不好,真的有夠閒。

    想到這,那天晚上他臨出差前,那句土土的話忽然措不及防的在腦子裡快速閃過。

    ——不閒,在忙著想你。

    沈安瑜頓時又是一身雞皮疙瘩,真的有夠要命。

    不過,他好像說過要來接她出院的。

    沈安瑜拉著行李箱邊走邊想,這可不算是沒給他機會,這也不算是在故意躲著他。

    提前出院了,這沒辦法。

    一想到靳擇琛明天可能會撲空,那黑著臉又生氣又找不到她撒火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笑。

    算了,這樣不好。

    耍人不好。

    還是會去給他發個消息告訴他自己已經出院好了。

    可是如果靳擇琛當時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壓根忘了這件事。

    等會兒她主動提,豈不是讓靳擇琛覺得自己很期待他來接?

    不行不行。

    就這麼想著,忽然覺得前面的路被擋住。沈安瑜下意識的抬頭,就看到了靳擇琛眉頭微皺著,下頜被他咬的很緊。

    眼瞼微斂著,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我很生氣」的氣息。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急促的腳步聲和嘈雜的交談聲這一刻似乎都被隔絕在外。

    淡淡的消毒水味刺激著沈安瑜的大腦,讓她瞬間清醒了點。

    不自覺後退一小步的同時,想著——他這個人怎麼總是這樣不禁想不禁說,說什麼就來什麼。

    以前也沒見這樣。

    那個時候無論怎麼想他,他都不會出現。

    還是說,只要在心裡說他壞話的時候,他才會出現?

    靳擇琛才到美國的第一天,心就長了草一樣的抓心撓肺想回來。於是他讓助理把已經壓縮過的三天行程再次壓緊,這兩天幾乎沒有合過眼,終於趕完了全部的工作,連接待晚宴都沒參加,丟下一大幫合作夥伴直接飛了回來。

    在飛機上又耗了十幾個小時,勉勉強強合了眼。雖說是高等倉但總歸睡不舒服,一下車便直奔她這,想看看她怎麼樣。

    可是沒想到,他一進來,看見的竟然是她自己推著行李箱往外走的場景。

    如果他今天沒趕到,是不是連沈安瑜什麼時候出院的,他都不會知道?

    靳擇琛覺得自己心裡像是壓著一塊石頭,咯的他又疼又悶。

    想生氣又沒有立場。

    他氣的並不是自己明天會撲空,只是氣因為沈安瑜的不聲不響,自己又會讓她一個人出院。

    別人出院都是有人接有人陪,有人照顧的。

    而她只有孤零零一個人,瘦瘦弱弱的拿著行李箱,讓人看著心酸。

    靳擇琛視線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她,看著她又笑又點頭搖頭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是一看到是他,便又耷拉著腦袋,嘴角抿的直直的。

    像是和他苦大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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