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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23:10 作者: 退戈
范淮沒有看她,猶豫了下,轉身跑開。
穹蒼當即想要朝他追去,卻被身後的女生攔住。那人抓住她的雙臂,低頭問道:「你沒事吧?」
穹蒼看著人影消失,垂首搖了搖頭。
賀決雲趕到的時候,穹蒼正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她的脖子上帶著一圈紅痕,五指的痕跡清晰可見。面色白得嚇人,手腳都在輕微發顫。
她的膚色原本就偏向蒼白,襯得那一圈紅色的印記尤為猙獰可怖。
賀決雲跑過來,單手托住了她。穹蒼偏頭看了他一眼,遞去一個感謝的眼神,因為難受,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無聲咳嗽,想把喉嚨里的酸澀咳出來。
賀決雲將她的手掰開,近距離看清她的傷痕,眼神越加冰冷。那五道鮮明的指痕前段,還留下了幾個指甲摳陷的痕跡,已經破皮滲出血絲,可見對方下手之狠。
賀決雲手臂緊了緊,將人半抱在懷裡。
很快,附近出來幫忙搜尋的三夭保安以及正在值班的警察聞訊趕了過來。他們看見被按倒在地,正毒癮發作的中年男人,咬牙罵了一句:「真是瘋了!」
單看中年男人身上的毒瘡,也知道他是個老毒蟲。幾位警察曾經見過他,對他沒半分好臉色,粗暴地給人扣上手銬,架著拖走。
一位年輕警員過來緊張詢問:「怎麼樣?要不要我們幫忙送醫院?」
賀決雲說:「不用了,我有車。來。」
穹蒼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然而她一動作呼吸就紊亂,一用力呼吸喉嚨又發疼,那股勁頭到現在還沒過去。賀決雲見她著實難受,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跟幾人點頭算作招呼,快步轉身離開。
穹蒼將手臂繞過他的脖子,頭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隔著外套,聽著他的強有力的心跳聲。她抬起頭,從賀決雲嚴峻的表情里感受到他壓抑的怒意,用手扯了下他的頭髮,結果賀決雲沒什麼反應。
賀決雲徑直將她放到副駕駛座,剛關上車門,後車座的車門又被人拉開,一道黑影隨即竄了進去。之前站在穹蒼身邊的女生竟然跟了上來。
賀決雲張口欲言,又實在沒空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只能不作理會,踩著油門一路趕往醫院。
等到了醫院,拍了片,仔細做過檢查,醫生明確表示說沒有生命危險,賀決雲那張帶著殺氣的臉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可一旦瞥見穹蒼,又會不自覺緊繃起來。
穹蒼雖然不方便說話,精神依舊生龍活虎。她強烈要求享受一下吸氧的快樂,在金錢的打動下,醫生滿足了她的需求。
於是賀決雲一臉無奈地看穹蒼躺在床上研究那兩根纖細的氧氣管,也終於有時間關注起那個一直站在角落裡不做聲的女生。
那女生穿著很普通的體恤跟小白鞋,模樣像是個樸素的大學生,年齡應該在二十歲上下,眼神很是堅毅。
察覺到賀決雲打量的眼神,穹蒼拽了拽他的袖口,在吸引他注意後,來了一通比劃。
她指了指女生,又指了指自己,然後在脖子處劃了一道線,最後定格在一個點讚上。
賀決云:「……」對不起,他們的心意並不相通。
賀決雲衝著那女生問道:「是你救了她嗎?」
女生搖頭,開口的聲音清脆響亮:「是另外一個人。」
賀決雲正要說話,衣袖再次被人扯住,他低下頭看過去,就見穹蒼用力指了指自己。
賀決雲忍不住道:「我們現在的科技是不允許平板還是不允許紙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穹蒼:「嘖。」這個音她倒是發得很清楚。
穹蒼拿過平板,在上面打下一句話,並轉化成語音讀出來。
「你不懂精神交流的快樂。」
賀決云:「怎麼你都不能說話了還是這麼惡趣味?」
穹蒼手指按動,平板里發出一陣「咯咯咯」的機械笑聲。
賀決云:「……」
那笑聲還一直響個不停,硬生生將氣氛渲染出了滑稽的味道。
「我叫田芮。」對面的女生開口道。
穹蒼敲字:不認識。
賀決雲也搖了搖頭。
田芮說:「我爸叫田兆華。」
顯然二人還是不認識。
田芮努力保持著平靜,雖然她的情緒把控並不出色。
「他是一名醫生,十幾年前,先是被人舉報性侵,又被醫鬧的病人開車撞死。他意外身亡的時候,醫院的調查還沒有結束,所以即便是他死了,依舊帶著污名。惡意舉報的人訛到了一筆錢,兇手最後只坐了一年牢,他們付出的代價不痛不癢甚至沒有代價,只有我爸爸,死得不明不白!」
賀決雲說:「小妹妹,你到底想說什麼?」
田芮:「當年那個舉報他性侵的人,就是梅詩詠。」
梅詩詠這個名字,二人總算有印象了。她就是當年指認范淮的證人之一,也是第二位死亡的證人。
賀決雲不動聲色地在床邊坐下,問道:「你告訴我們這個是想做什麼?」
田芮說:「你們三夭不是正在調查范淮的案子嗎?我想你們把這件事也做成副本,還我爸清白!」
「不可能。」賀決雲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你知道【兇案解析】做一個副本有多困難嗎?先不說巨額成本,單社會導向就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們不做任何沒有明確證據證實的案件,更加不會單獨相信你一個人的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