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相親

2023-09-20 20:21:57 作者: 梧桐斜影
    此時的美國,秋夜晚風微涼。韓曉緊緊依著紀魏琛遲遲不想睜開眼睛,腦子裡全是過往的所有美好的片段。在她的記憶里,自從認識了紀魏琛,所有的過往都是美好的,值得記憶的。

    曾經的他們只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雖然一廂情願的做著最美的夢可她從來都沒敢奢望過她會和這個男人有孩子,可是上帝是如此的眷顧她,讓他們倆真的孕育了一個愛情的結晶!

    韓曉的臉往紀魏琛的胸口上使勁貼了貼,由於側身縮在他的臂彎里從紀魏琛的角度看下去,她長而繾綣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了兩道陰影,他低頭在她的眉心落了個吻,「睡吧!」

    韓曉緩緩抬起臉湊了上來,貼在他柔軟而冰涼的薄唇上,聽著他胸口略微紊亂的跳動聲,「琛,給寶寶想好名字了嗎?」

    紀魏琛清冽的氣息侵入韓曉的鼻間,依然是她熟悉又愛的不可自拔的味道。紀魏琛動了動眼帘,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溫熱的、緊緊的包裹著,「大名叫紀潔,小名就叫格格。老太太給起的,好聽麼?」

    韓曉彎了彎唇角,「嗯~好聽呢!」

    韓曉不知不覺便靠著紀魏琛緩緩睡著,這是她睡的最放心的一個覺了。

    翌日一早,病房的門被早班護士輕輕敲了敲,紀魏琛也是睡得沉迷迷糊糊中蹙了下眉,顯然是被擾了清夢後的不悅。

    護士的身後是來送雞湯的紀夫人,她笑著說,「估計都還在睡。」說著就直接推開門進了病房,護士也就自然而然的跟著走了進去。

    紀夫人先急著去看孫女,而護士按照她的職責便要給產婦測量當天的第一次體溫和血壓什麼的。所以她硬著頭皮朝著病床走去,嘴巴剛一動,紀魏琛就示意她不要說話,護士只好閉嘴。

    看著床上的男人睡眼惺忪,邊上的女人竟然一動不動,護士微微擰了下眉心,這可是他們特別照顧的患者。職業的直覺告訴她似乎情況不是那麼美好,她不管不顧紀魏琛的眼神直接繞到韓曉那側,兩隻手同時抬起,一手搭在她的脈搏處,一手搭在她的鼻孔處,「不好。」

    紀夫人一門心思在孫女身上,反正那倆人大刺刺躺在床上,耳鬢廝磨的看著他們兩口子一副甜蜜的模樣,現在也有了孩子,紀夫人到是眼底的笑意一日漸比一日濃,所以沒怎麼在乎護士的那聲「不好。」繼續低頭逗弄著孩子。

    紀魏琛看著護士磕磕絆絆顫抖的指著韓曉時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立刻揭開被子上前把韓曉抱了起來,聲音抖得厲害,「曉曉、曉曉……」

    護士緩了下神後這才大著膽子提醒,「紀先生,少夫人,她已經沒、沒有呼吸了……」說完這句話後,護士已經摁下了牆上的緊急呼叫器,瞬間他們的病房被醫生、護士、家屬圍了個水泄不通……

    幾分鐘後,醫生和法醫驗過屍體後宣布了韓曉的死亡時間,強行將人從紀魏琛的懷裡帶走送進了太平間。

    三個月後,一群人擁著紀夫人,她曾經的精氣神蕩然無存,懷裡抱著一個用粉色小被單包著的粉團團從籠城機場的出口緩慢的往出行走。

    他們一堆人的身前身後是青一色的戴著墨鏡的黑衣保鏢護著。

    等在門口的不光是翹首以待的紀魏琛還有江天佑和田橙、江小天他們也都來接機了。

    田橙先接過了孩子,小傢伙長得像個洋娃娃,結合了紀魏琛和韓曉的精華,瞪著清澈的眸子四處瞅瞅,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人。田橙低頭在小傢伙的臉上親了親,「格格,是不是在找粑粑呢,嗯?」

    小傢伙的眼睛一看見紀魏琛便本能的揮舞著小手,嘴裡咿咿呀呀的說著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語言。

    紀魏琛接過孩子「吧唧」在小傢伙的臉上親了親,「想粑粑了沒?嗯?!」

    小傢伙哪裡會說話了,便瞪著滴溜溜的圓眼睛看著紀魏琛,良久才抬起柔軟的小手在紀魏琛的臉上一頓狂亂的抓,跟小貓咪撓上的感覺似的痒痒的。

    把幾位老人安排上車後,江天佑看了看時間,說:「夏晉墨和夏冬陽也回來了,一起回去吧!」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了紀魏琛。

    紀魏琛把孩子給紀夫人,安排司機和保鏢帶著他們先行回家。

    夏晉墨和夏冬陽的航班準時到達,所以他們也沒怎麼等就接到了人。

    好久不見夏冬陽長高了很多,語言組織能力已經和同齡的孩子沒什麼區別了。小傢伙依然既酷又拽歪歪的瞟了眼紀魏琛,和所有人都打過招呼就是沒搭理紀魏琛。

    紀魏琛嘴角噙著淡淡的弧度,眸色暗暗地看了眼夏晉墨。

    夏晉墨挑了挑眉,「不好意思紀總,我兒子就這德行,不喜歡的人他就這樣,你也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對吧!」說完他還補充了句,「這孩子也真是的,長這麼大沒有發現他討厭誰啊?」

    江小天呵呵笑著問夏晉墨和夏冬陽,「錦秋姐怎麼沒回來?」

    夏冬陽立刻拽住江小天的手,說:「小姨,媽咪有約會!」

    所有人都笑著看向了夏晉墨,夏晉墨在夏冬陽的頭頂揉了把,「臭小子,不許挑撥我們夫妻間的關係。啊?」

    最後夏晉墨在眾人的鬨笑結束後,說,錦秋要處理英國和法國兩個大的單子,客戶都是之前她本人的老客戶所以這次沒能一起回來。夏晉墨他媽身體不好,這次是專程帶著夏冬陽回來看看兩家老人的,就兩個周不到的假期。

    晚上七點半籠塔私人會所,紀魏琛約夏晉墨的時間是七點半,而此時他正在和江天佑隔著一張黑色的琉璃桌相對而坐。

    紀魏琛狠狠吐完最後一口煙,抬眸看向對面淡定神閒的人,「當年的事情從頭到尾你都是知道的?」

    「嗯。」江天佑就一個嗯字後沒了任何想要跟紀魏琛說的,只管埋頭搗鼓茶具。

    紀魏琛現在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質問對面的人,為什麼當時不告訴他真相這句話。江天佑不止一次的提醒過他,側面、正面的敲打過他,試探過他對錦秋的真正情感,可是他自己堅決的很依然決然的不鬆口。

    如今卻落了個,英年亡妻;自己的親兒子他卻只能看著他「認賊作父」而連一個屁都不能放一個……

    房間裡靜默良久之後,江天佑說:「當時我問過你了,你對錦秋一丁點的夫妻情分都沒有,所以我也覺著就沒必要告訴你。而我答應過錦秋的關於孩子沒掉一事不告訴任何人。」

    紀魏琛除了一根接一根的冒煙外也的確是無話可說,那孩子耗盡了錦秋和夏晉墨倆人多少心血和心思,即使沒人告訴他,他的心裡都明白。可,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見紀魏琛萎靡不振的樣子,太子爺當然知道他這些年過的並不好,如今算是到了最低迷最糟糕的地步了。便淡淡的撩了眼對面冒著煙的人,說,「你也別急著給錦秋兩口子添麻煩,也別給孩子造成什麼負擔,本身夏冬陽就是個問題兒童都是人夏晉墨的功勞。你把自己的位置和態度擺正了,夏冬陽還小,等他長的了以我對錦秋的了解和為人來看,她會告訴夏冬陽的。」

    考慮到紀魏琛最近的狀態和發生的那麼多事情,江天佑最後看了看時間起身說:「兒子是你的終究就是你的,血脈這東西假不了,所以一會兒和夏晉墨好好說話。畢竟人家可是在替你養兒子的。」

    夏晉墨一進門就鄒眉,瞟了眼紀魏琛,「你這是要燒房子的節奏麼?」說完就打開了房間的抽風和排氣開關。

    兩人靜坐了兩個多小時,誰也沒有扯到主題。紀魏琛不說,夏晉墨就揣著明白裝糊塗。

    兩人喝了兩瓶紅酒,吃了夜宵才打算離開。

    夏晉墨在離開之前說,「紀魏琛,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我同時也提醒你別打什么小九九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孩子還是有些問題的,秋兒精神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你別惹我。等夏冬陽長大成人了有承受能力和是非觀念了,我和秋兒會告訴他真相的。」

    紀魏琛其實也無話可說,他說什麼都不合適,離開前掏出那張早已準備的卡片遞給夏晉墨,說,「就讓盡點一個男人、一個父親的微薄之力。夏晉墨,我現在只能做這些了。」

    夏晉墨淡淡的瞟了眼紀魏琛手裡的卡片,「心意,我代表秋兒領了,卡片你還是收起來的好,我和秋兒最不缺的就是這個東西。」

    ----

    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聖誕節的前夕,江家這次針對江小天的相親非常的重視。由江海川夫婦和江天佑親自把關,田橙做江小天的參謀,為了不讓江小天說不公平,這是江海川的安排。

    為什麼江家會如此重視江小天的相親了,原因是,現在已經是年底了再過個把月就過年了,那麼年後江小天就三十歲了。

    江夫人豎著三根手指在江小天面前晃著,「三十歲啊,三十歲你知道不?太可怕了人家一聽江海川的閨女都三十歲了還沒嫁出去,你知不知道我這臉就恨不得拿片破布給蒙住……」

    江小天聽得睫毛一顫一顫的隨著江夫人的大驚小呼,不住的吞著口水。

    田橙趕緊扮演好人,國民好嫂子的形象,笑著說,「媽,您別說小天了,三十歲怎麼了,人家現在北上廣的年輕人都是三十多歲才開始成家立業的。咱們家小天不就是還沒找對象嘛,誰說就嫁不出去了……」

    江夫人瞪了眼田橙,跟說教自己的女兒一個口氣,「你別說話我會更加喜歡你,整天不給說點好就說什麼三十歲呆娘家還各種有理了……都是你和天佑倆太縱容她了,要是人家那厲害嫂子不給你一恨嫁的老姑娘好臉色看,我看你還好意思這麼單著不。」

    江夫人是越說越生氣,越生氣她就說的話越離譜,直到江小天都被說哭了她還在不依不饒的說個沒完沒了。

    最後江小天終於表態了,「行了行了,今天這個相親對象我就直接拉著他去扯證,晚上就捲鋪蓋走人行了吧?真是的,有你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嗎?我到底是不是你親閨女了。」

    江夫人現在沒空生氣江小天頂撞她的事情,她現在就是急著一門心思要把這個貌美如花的閨女給在年前處理出去,哪怕沒房沒車倒貼都行可千萬別過了三十了還嫁不出去。

    聽江小天說她直接拉著今天的相親對象去扯證,雖然江夫人知道她在說氣話,可是在她心裡江小天是聽進去她話里的意思了。她就是很急、非常急的那種,希望女兒能夠拿出個好的態度用一個正確而平常心去對待相親這件事情。

    江夫人急到什麼程度了,有一天她拉著兒媳婦田橙要去電視台給江小天報個相親節目。

    田橙嚇壞了使勁勸說,那些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騙子,要麼就是資料虛填,他們江家大小姐怎麼可以去那種節目作秀呢,如此江夫人才消停了下來。

    江夫人在江小天臨出門前叮嚀了句,「小天,你今天可千萬別把爸爸、媽媽的話當做耳邊風哦!那個盛澤可不是個一般年輕人,而且這個人可是你舅媽托人介紹的,你可別應付我們我告訴你。」

    江小天一如既往的是嘴上應著心裡卻在拆台,既然他們都這麼重視八成又跟人家說她是籠城大軍區原司令的千金了吧!

    見江小天嘟著嘴一臉的苦大仇深,江夫人補充道,「這次這個人按照你的要求,你哥哥把你所有的個人資料都隱了。你就是一個在江氏打工的白領,江小天。」

    江小天這才晃了下手裡的車鑰匙,「知道了。」

    因為下著雪,江小天趕到綠竹咖啡廳時已經遲到了足足十五分鐘。她裹著羽絨服一進咖啡廳就是一股暖流,都沒來得及脫掉外套,就在服務生的引領下到了大廳最靠角落的一落地窗前的八號桌走去。

    「你好,江小天。」江小天看著面前的男子伸出手自我介紹道。

    盛澤象徵性的看了看腕錶,緩緩起身,和江小天握手,「盛澤。」爾後才說:「江小姐遲到了十五分鐘零二十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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