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漁村，燒烤

    良久陸瑤才動了下眼珠子，在心裡罵了句髒話又給家裡回了個電話。陸瑤始終沒說一個字都是老太后在那頭由開始的罵罵咧咧到後來的好說歹說，最後換得了陸瑤一句不冷不熱的敷衍，「行了~我後天回家看您和爸爸，你們早點休息，掛了。」

    這次該陸媽舉著電話聽著嘟嘟的忙音了。

    翌日一早天還沒完全亮，陸瑤就頂著兩隻大大的熊貓眼起來收拾，可是那眼睛和氣色實在無法恭維，她好歹也是個愛美的人。

    陸瑤住的是客房就只有個淋浴器，她就將就著洗了澡，敷了張面膜和眼膜仰頭讓熱氣熏了會兒臉這才看著還能夠勉強見人。

    因為在燕浴山的新天地員工特別是高層們根本就沒有周末之分，他們就是有個周末也沒什麼用，家人和平時的社交圈子都在籠城，再說燕浴山除了山就是水，然後就是漫山遍野的花草樹木，對於他們來說偶爾看看是欣賞風景看久了也就視覺疲乏了。

    江天佑起來洗漱出來時田橙已經把早餐給他端到餐桌上，倆人聲音很小。

    田橙說，「周天了，就別吵醒蘭宇哥和東辰了讓他們多睡會兒。」

    江天佑喝了口白開水，問，「不叫陸瑤一起吃早餐麼？」

    田橙給他盛了碗稀飯放到跟前，「讓她睡到自然醒吧！估計她都沒有在這麼舒服的環境裡睡到自然醒過。」

    江天佑喝著稀飯眼睛卻盯著田橙看，她走哪兒目光跟到哪兒。

    田橙白了江天佑一眼，「不好好吃飯老看我幹嗎？」

    太子爺套用了一句經典濫詞，「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田橙「……」

    江天佑還沒吃完蘭宇就和木東辰倆起來到餐廳來吃飯。

    直到江天佑離開時才拽著田橙進了臥室將她抵在門板上說，「今天出去一切聽東辰的，還有……不許坐那個北山的車子，不許和他單獨相處。」總之無數個不許後才轉身離開。

    田橙一個人站在房間裡傻笑了會兒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左右照了照，「田橙，好看嗎？這麼丑，誰稀罕了。」

    田橙回家這些天做起了正兒八經的家庭煮婦，一日三餐，起初都是小姨和那個阿婆給幫忙做的，現在她的傷恢復了就自己做，而且每天都變著花樣給那壞人做各種好吃的。農家的廚房和餐廳都快被田橙給倒騰成中西式的高級餐廳了，廚房裡是各種烤箱、大小烹飪灶具應有盡有。

    陸瑤一直靠著門板在抽菸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江天佑和蘭宇他們離開院子，汽車的尾聲漸行漸遠她才出了房間。

    陸瑤化了淡妝但是在田橙的面前還是掩飾不過去一夜無眠的狀態。

    倆人對視了片刻，田橙問道，「沒睡著？」

    陸瑤摸了摸臉，白了眼田橙，「你那隻眼睛看見我沒睡著了，睡的好著呢！」

    田橙趴在陸瑤的臉上看了會兒，「撒謊都不打草稿。」爾後撤離身體，往餐廳走去，「吃飯，完了今天帶你出去好好拍些照片，可以挑幾張拿去參加今年的攝影展，說不定會拿個什麼鼓勵獎呢！」

    陸瑤坐下，說，「我一會兒就得走。」

    田橙沒有覺得意外，抬頭看她，「即使有事也得拍完照片再走，這是個很好的機會。過了今年就要一年以後了，季節是不等人的錯過了就沒了，來年的八月燕浴山的風景不一定和今年的一樣。」

    陸瑤看了看田橙，「……好吧！」

    田橙把念念打扮成了當地小女孩子的樣子，名俗特色的肚兜亮片閃閃的，頭髮用好多漂亮的皮筋扎了好多髮髻再別上野花編制的花環，活脫脫一個壯族小妞兒。

    田橙問陸瑤，「給你也打扮成當地姑娘的樣子吧！我也一樣。」

    陸瑤一切聽田橙的安排，陸瑤和田橙的頭髮是令居家阿姨和小姨給梳的。衣服是小姨提前給準備好的，特別漂亮的民俗特色的服飾。

    這次他們三個美女由木東辰和幾個保鏢跟著，都打扮的是當地農村人的樣子。他們一路開了兩輛不怎麼惹眼的吉普，爬山性能極好的車型，外觀非常的陳舊。出了田橙家的院子便有一輛看上去比他們的車子高級的吉普車在候著。

    田橙讓司機停車，她下去後，那輛車子裡下來一年輕男子，T恤牛仔褲，黑的肌膚，五官判斷是當地人。

    田橙看著年輕人笑，「北山哥。」

    男子微微蹙眉，繞著田橙轉了一圈兒，「還真是九叔家的臭丫頭啊~」

    田橙瞪眼，「我家丫頭都在車子上了，叫我田橙好不。」

    北山尷尷的笑笑，伸著脖子看車子裡的人，問田橙，「這都是你們一起的？」

    田橙點頭，「是啊！今天就給你添麻煩了，主要是我那朋友想拍幾張好點的照片拿去參加籠城的一個攝影展，一是愛好，二呢也是對咱們燕浴山最貧困地區和自然風景的一個宣傳嘛，這樣的話會引來很多大城市的人來咱們這裡投資和開發旅遊業的。你說呢？」

    北山點頭，「那當然是好事，即使沒有這麼多好處那當哥的也要滿足妹子的要求不是麼。那……就出發？到了再慢慢敘舊？」北山徵求田橙的意見。

    田橙點頭，「那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呀？」

    說到耽誤北山的工作，北山還真有點小生氣，他瞪眼田橙，「這話就見外了，我一直都不知道那個來咱們燕浴山投資田七種植的老闆是你老公，也沒人說你回來，前幾天才聽阿婆說的。」

    田橙說，「本來是打算要聯繫你來著，想著你在縣城裡那麼忙，後來這邊……我也生了幾天病就沒打擾你了。」說著田橙拍了拍胳膊，說，「這不病好了才聯繫你當嚮導的麼。」

    北山點頭表示理解，說：「那，抱你家閨女坐我車，看看這籠城來的小丫頭長得漂亮不了。」

    田橙想起了那壞人的警告，說，「還是算了吧！簡直就是個惡魔，這會兒正在車上鬧人呢，還是讓她坐我們的車子好，不然會影響你們開車的。」

    北山點點頭，「也成，那就出發。」

    陸瑤倒是能夠隨時調整好狀態的人，好在田橙也沒再追問昨晚的事情，陸瑤就隨著緩緩而過的風景慢慢進入了狀態。

    直到他們的車子上了山頂，風景和地勢又成了另一番景象時，陸瑤問，「這是要去哪裡？」

    田橙看著陸瑤壞笑，賣著關子說，「準備把你拉到這座大山後面的越南邊境賣給那裡的漁民當媳婦。」

    陸瑤撇嘴，「你敢。」

    田橙看著陸瑤哼哼，「我當然不敢了，您現在貌似和某某大軍區副軍長有一腿的哦！」

    陸瑤咬牙，鑑於念念在車上也沒爆粗口，瞪了眼田橙，「……」

    很快車子到了他們行駛得到山頂，天空依然是湛藍如洗，白雲壓過頭頂，有種舉手即可觸摸的飄渺感。

    山頂竟然有住戶和房子，偶爾能夠看見幾輛巡邏的警車緩緩從他們的車子邊上駛過。

    北山的車子在前面開道兒，開的很慢和穩，幾乎在有好景點的地方都慢慢滑行，但是用對講機在給後面的車子講解著那裡可以下車那裡不可以下車。

    兩個小時後他們才到了終點，的確是和燕浴山兩個世界的地方。

    北山他們來了四個人三男一女的，念念也容易和人熟悉看著是麻麻的盆友就和他們熟絡了起來。

    北山的責任重大，他對隨行的兩個人說，「你們倆和那幾位兄弟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顧好倆位美女，我照顧好我外甥女就好。

    北山一直都抱著念念，小傢伙本來就是個萬人迷又嘴巴甜，走哪兒都惹人歡喜得不得了。

    北山他們一起的那位美麗的壯族姑娘給他們當導遊，指著一條碧綠色的湖面，說，「那就是河口，屬於珠江流域的一個支流，到我們所在的這裡河水不深，你們可以注意看，就能看到河底的小魚和小蝦。」

    給他們解釋的導遊叫阿米說，河對岸就是越南的港口城市。他們也看得見，而田橙也知道那地方，她最近一直在惡補周邊的地形。這段時間和陸瑤聊天時聽陸瑤說，想去拍些最接地氣的照片然後找些靈感，不然真的畫不出來好的東西了。

    陸瑤在英國時把大把的時間投入到了攝影上，田橙知道她愛好攝影大於畫畫，只不過畫畫一直以來是她父母的對她的一個期望罷了。

    所以田橙覺著這一路走來，陸瑤給了她很多包括陸家父母，可是她沒給過他們任何幫助，還害的陸瑤那麼一心相信愛情的心終是收到了打擊和傷害那她能做的就是幫她做她想做的事情。正好田橙的身體原因婚紗照推後了，她就和江天佑商量著，讓陸瑤過來一是玩，二是讓她拍些作品拿去參展，或許會是個好的機會。

    畢竟燕浴山地處邊陲小鎮，很少有攝影師來，即使來了也不一定能夠抓住好的景點。

    他們今天主要是到河口附近的一個最原始、保留最完整的一個古鎮漁村。那個地方田橙是從網上和燕浴山那些年輕人那裡聊天得知的。

    當阿米指著一大片茂密的樹木，對田橙說：「橙子，那裡就是我們今天的目的地古鎮漁村。進去後村子裡會有很多老人現燒現賣小魚和小蝦，能不吃就不要吃，因為他們都是從河裡直接抓來就烤，都沒經過處理。」

    然後給陸瑤叮嚀了些拍照時的注意事項不要和當地漁民發生衝突，他們是非常配合的。

    其實作為身後的一群人高馬大的男人來說古鎮沒有半點意思，而對于田橙和陸瑤來說那就是尋求靈感最原始的地方。

    田橙偷偷給陸瑤說，「後悔帶念念來了，不然晚上可以住一晚，日落、日出肯定美。都怪那傢伙非得讓我把念念帶著，現在才明白了他就是怕我住這裡。」

    陸瑤抱著相機哪裡來的心思搭理田橙了，隨意說，「什麼呀，他就是擔心你跟那個北山搞曖昧。」

    田橙擰著眉心瞪陸瑤，「你丫什麼時候可以不給我亂戴帽子，蛇精一枚。」

    陸瑤繼續對著鏡頭瞄著，「今晚反正我是要住這裡，我要拍漁村日落和日出。」

    逛完漁村他們吃燒烤，自己租了個烤爐烤，江天佑和蘭宇忙完後紀魏琛也到達燕浴山，三人一路飆車抵達古鎮漁村。

    當江天佑他們存好車子按照導遊的提醒進了漁村後，大家都相互介紹認識，此刻是沒有主客和貴族、平民之分的，也是沒什麼講究的。

    陸瑤被阿婆給編了好多辮子，穿了件深藍色繡花的當地服飾，下面是條類似裙子的大擺的藍底白色繡花的裙褲，繡花的麻繩扭成的涼鞋，眨眼一看真的像標準的壯族姑娘。

    北山他們要了當地的竹筒酒，江天佑他們也沒有不喝的道理。相互認識後，江天佑、蘭和紀魏琛他們都放開的喝，北山他們更能喝。紀魏琛他們來燕浴山大半年了竟然都沒輕鬆出來玩過，這也算是小小的娛樂下了。

    可是陸瑤抱著相機站的遠遠地也不和他們說話也不喝酒，就那麼看著小小的巷子盡頭。偶爾和念念玩會兒，時不時的讓念念擺個造型拍幾張照片。

    江天佑喊陸瑤，「陸瑤，給我們這邊拍幾張，這怎麼都得留個紀念。」

    太子爺第一次主動要求拍照，陸瑤哪裡有不拍的道理，她用最專業的相機幾下支好相機架調好鏡頭，海風順著漁村的盡頭吹進來，掀起陸瑤的裙擺翩翩起舞，她在鏡頭的這邊感覺鏡頭那邊的那個人在看著她，一個走神竟然就那麼看著鏡頭忘記了摁相機。

    直到有人喊道，「陸瑤，你幹嘛呢……」她這才慌亂的摁了下相機，正好紀魏琛的臉別開在看手機只拍了他的一個側臉。

    陸瑤淡淡的對人堆說，「好了。」

    田橙喊陸瑤，「瑤瑤，過來吃烤魚和烤蝦，很好吃的。」

    陸瑤緩緩走進人堆，揉了把念念的頭髮，說，「念念今天美膩了。」

    太子爺說，「沒看她爹是誰，能不美嘛！」

    田橙翻了個白眼，「……」

    陸瑤說，「你就生怕沒人知道念念她爹是你似的。」

    某人大言不慚，「那是。」

    紀魏琛手裡正在烤著一隻小黃魚和幾隻大蝦，他一直把裡面弄得乾乾淨淨洗了好幾遍才放上去烤的。他挽著襯衣的袖子低頭看著烤爐里的火，唇緊緊抿著再也沒了之前的那股子痞里痞氣的樣子。

    這是時隔半年後，陸瑤和紀魏琛第一次見面，誰也沒跟誰打招呼。

    突然紀魏琛抬頭看向陸瑤，遞給她一竄烤好的大蝦和一隻色澤烤的非常不錯的小黃魚，聲線極低及沉，道：「給你吃這個，洗乾淨的。」

    其他人只管喝酒談天論地，江天佑和田橙是最知道情況的，此刻也只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見陸瑤不接，念念萌噠噠的說，「三數數，我也想吃。」

    田橙蹙眉，對念念搖頭，「念念，來吃這個，一會兒吃粑粑給你烤的小黃魚，三數數烤的不好吃。」

    念念狐疑，「麻麻騙人，三數數烤的那隻蝦和小黃魚最好看！」小傢伙說著便舔了舔嘴唇特別想吃的樣子。

    紀魏琛就一直看著陸瑤的臉鎖著她的眼睛，陸瑤只好彎了彎唇角伸手接住三隻大蝦和一直小黃魚，「謝謝，紀先生。」

    紀魏琛喉結上下動了動，「不客氣。」

    陸瑤非常給紀魏琛面子輕輕咬了口小黃魚，「嗯，烤的不錯。」說著就抱著念念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對著小黃魚和大蝦吹了吹放到念念的嘴巴上，「慢點咬，別燙著了。」

    兩人就那麼你一口我一口把那一竄大蝦和小黃魚吃的乾乾淨淨，田橙剛遞上紙巾念念就在陸瑤的臉頰上啃了一口，奶聲奶氣道：「謝謝瑤麻麻，念念好愛你！」

    天吶！田橙翻了好幾個白眼，說，「來來來，小人精，你看看你把瑤麻麻的臉給啃得全是油。

    陸瑤拿著紙巾在臉上擦了擦也沒擦乾淨，有人仰頭看著天邊一大片紅雲，「呀~那是什麼？」

    陸瑤聞聲望去，倏地起身，「呀！落日。」說完就抱著相機跑，看見一戶漁民的門口掛著個牌子寫著，「拍照一元。」

    陸瑤問門口打瞌睡的阿婆，「阿婆，可以上您家屋頂拍照嗎？」

    老太太起身拍著身上的灰塵，打量了番陸瑤，「可以。」

    陸瑤邊問邊掏錢，「上房頂多錢？」

    阿婆豎著一個手指，陸瑤問，「十塊？」

    從大門裡出來的瘦高個男子說，「一塊。」

    紀魏琛已經起身，看見陸瑤給了阿婆錢就跟著男子進了狹窄的門洞，他幾步跑了過去給門口阿婆手裡塞了十塊錢，「剛才那個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