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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20:28 作者: 扶華
見到她笑著托腮看他,乖巧又痴迷的模樣,衛謹之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蘭芷會是那個能摧毀我的人嗎?」
「你覺得呢?」岑蘭芷只是笑。
這樣的對話只是維持了一會兒,很快兩個人就再也沒有提起這回事,衛謹之看書,岑蘭芷就看著他在書上寫的一些註解。這些書平日裡除了衛謹之,東風和南風都不能隨意翻看,現在被岑蘭芷當做話本翻衛謹之也一句話沒說,還特地找出了更多自己早年的書給她看著打發時間。
和 衛謹之處在一處的時候,岑蘭芷那個愛睡懶覺,和隨時隨地都顯得迷迷糊糊的毛病消失了。大部分時間,她都顯得興致勃勃,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觀察衛謹之,似乎想 要把他整個人剖開來看個仔細。她那種露骨的眼神讓旁邊看著的東風南風都覺得汗毛直立,偏偏處於視線中心的衛謹之一點都不受影響,該做什麼做什麼,只是偶爾 給岑蘭芷投一個微笑。
岑蘭芷是個沒耐性的,但是在自己在意的事上就恰恰相反,耐性好的讓瓊枝都嘖嘖稱奇。她的任性妄為建立在自己能應對後果的基礎之上,或者賭注誘人的讓她足夠放下考慮後果,追求衛謹之,就是屬於這個情況。是輸是贏,尚未定論。
她看書很快,一天就嘩嘩的翻了衛謹之幾乎十本書。每每看了那些衛謹之從前寫下的心得見解,她就會眯起眼睛靜默良久,然後很快的理解後,就在旁邊安靜看書的衛謹之臉上吧唧的親一下,一副高興的樣子。
更理解他的想法一分,岑蘭芷就覺得自己慢慢的在推開一扇大門,她要看看那扇門裡面藏著什麼。
不止岑蘭芷在觀察衛謹之,衛謹之也在做著同樣的事,他無時無刻不在企圖看透她的心和腦,企圖看透她所有的想法。從某個意義上來說,他們兩個人極為想像,就連將愛意化為探究的*這一點,也一模一樣。
幽篁館裡的兩個人因為沒有戀愛經驗,只能各自用奇怪的方法和方式,或明或暗的表達自己的愛意。幽篁館外的人們則各有各的苦惱和煩心。
衛家大公子聽說了五少夫人的死訊後,同樣懷疑起了是不是衛夫人等不及下的手。不滿於她連告知都不告知他的行為,大公子平日寬厚的臉都黑了一半。
他幾次三番提醒衛夫人岑蘭芷若是死了,會給衛家帶來麻煩,但是衛夫人還是這樣一意孤行置衛家於不顧。她就算再狠,也始終是個後宅里的女人,終究看不到他們這些不能被今上所用的世族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境況。
衛 大公子並不是個懦弱的人,論起手段狠毒絕不輸衛夫人,之所以在衛夫人面前示弱,只不過是他還有要用到她的地方罷了。不過這一次,他確實感到了衛夫人的自私 和愚蠢。即使暫時不會因為『岑蘭芷』的死同衛夫人鬧翻,但他們之間的齟齬是越來越多了,只等著哪一日徹底爆發。
衛家二公子同樣對這突然的事感到咬牙切齒,不過不是難過是氣憤,他吃了岑蘭芷的暗虧還不能宣揚,那之後對女人再也舉不起來了。他恨岑蘭芷入骨,之後幾次三番想要去找麻煩,可是都莫名其妙的被其他事情絆住,只能暫時作罷。
看似消停了,背地裡卻策劃著名和一群狐朋狗友一同讓岑蘭芷好看。可是還沒等他惡毒的計謀實現,她就死了,衛二公子當真是一口惡氣堵在胸口,看什麼都不順心。
至於明面上是衛家最有名氣的一位,衛三公子對衛家諸人都看不上眼,死了誰他都不在意。還是衛家二小姐衛姣來找他說起這事,他才知曉自己去玉京迎來的那位五弟妹去世了。
「她本來就該死,整日做出個柔弱的樣子給誰看,那傻子死的時候,她就該一同去了。」衛二小姐衛姣嫉妒的絞著手帕狠狠的說。
她對岑蘭芷不喜,不過是因為她的容貌太過出色,讓她感到危機罷了,她擔心自己的三哥會被蠱惑。說到底,是她對衛三公子的獨占欲在作祟,對於出現在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抱有敵意,更別提那岑蘭芷還是衛三公子千里迢迢在玉京帶回來的。
衛三公子眉頭皺了皺什麼都沒說,在他看來,一個什麼都不算的女人,和自己千嬌萬寵的妹妹自然是不同的,阿姣說她該死那就該死。
「三哥,我不想嫁給鄔念遠。」衛姣看著自己清冷的三哥,咬了咬下唇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道。
三公子對她總是特殊的,摸著她的腦袋放柔聲音安慰她:「鄔念遠對阿姣很是珍視,若是阿姣嫁過去,一定會過的很幸福。」
「我只要三哥!為什麼三哥就是不明白!」無數次暗示都被拒絕了的衛姣臉上落下兩行清淚,看著三公子格外楚楚可憐。
三公子心中動搖了一下,復又堅定下來,轉過了頭不再看她,只說:「你是我妹妹,我……最愛的妹妹。」
等衛姣流著淚跑了,衛三公子垂眸嘆息,雙手攥緊,俊朗的臉上露出些悲苦自嘲。
至於衛六公子,衛夫人出於某種想法,沒有給他捎信,因此六公子還不知曉這事。衛老爺聽聞這消息後什麼都沒說,連上香都沒有親自來,只讓三姑娘衛嬛替他來。
衛老爺和衛夫人的意思都十分明顯,不想大辦這事,於是『岑蘭芷』的葬禮辦的很低調。她的死就如落盡湖中的石子,縱然濺起波瀾也很快的恢復了平靜。不過這個平靜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無人能預料。只是衛家接連的死人,讓某些人嗅出了些不平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