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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20:28 作者: 扶華
在兩雙神色複雜到完全看不懂心理活動的眼睛,以及一雙終於被理解感到很高興的眼睛下,岑蘭芷幾乎笑到在地上打滾。
最後好不容易停下來,她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問衛謹之:「我真沒想到,闌亭你竟然這麼會講笑話,連我都被你逗笑了。要知道,之前從來沒有人能用笑話把我逗笑的,瓊枝還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覺得好笑的笑話呢。」
衛謹之臉上的神情越發柔和,他有些感嘆的道:「蘭芷是唯一聽了我的笑話後會笑的人。」
「誒,為什麼?明明這麼好笑。」
「我也十分不能理解。」
聽著這兩人的談論,東風和南風站在一邊繼續面上故作淡定,內心心理活動不斷刷新。這會兒,他們的心中同時出現的一句話是「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就他們這樣,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跑了。
他們果然無法理解公子和夫人的世界,就像他們不能理解公子和夫人為什麼會這麼快的,從對任何人都看不上眼的狀態,忽然互相吸引還發展迅速一樣。
岑蘭芷乾脆拋棄了自己面前的菜,跑到衛謹之那邊去和他擠著一起吃素菜了,美其名曰體會衛謹之的喜好。但是在兩位忠心的小廝看來,夫人只是在藉助一切機會調戲自家公子。吃菜就好好吃菜,盤子裡還有那麼多,為什麼非要去夾公子碗裡吃過了的!
東風真的很懷疑夫人之前是不是個閨秀,怎麼會有一位小姐能這樣不拘小節,簡直比男子還要豪爽。當著他們的面就能這樣毫不掩飾的調戲公子,他們沒看見的時候豈不是要壓著公子剝他衣服!
從某種意義上,東風總是能透過現象直達本質。這還不算什麼,等到衛謹之開口說夫人今晚留宿的時候,東風和南風都覺得情況很嚴峻。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今晚他們都將失眠而公子終將*的意思啊!
讓他們一度懷疑其實是斷袖的公子終於決定獻出自己的童子身。這樣的事當真發生的時候,他們都感覺自己承受不來,十分希望大家一同來承受這個驚天霹靂。
公子他終於要告別自己純潔的*,雖然事實很嚇人,但是為什麼他忽然覺得很感動呢?東風忍不住抽泣了一聲。
岑蘭芷好奇的看了忽然就哭出了聲的東風一眼,問道:「你怎麼忽然哭了?」
「夫人,奴才只是太感動了,您一定要好好對待我們公子。」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沒能看到衛謹之忽然加深的笑容。
「放心,我的動作會輕點的。」岑蘭芷表示理解東風的擔憂。
東風雖然常常在心中喊著『夫人又調戲公子不能忍』『天啊公子又被調戲了真可憐』之類,但是和南風一樣,其實不知道多高興公子找到了喜歡的夫人,從他飛快的改口叫岑蘭芷夫人就看得出來。雖然這會兒被岑蘭芷的話給噎了一下,還是繼續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東風還在忙著自我感動沒有看到衛謹之忽然加深的笑容,但是南風看到了,他不能坐視自己的小夥伴這樣犯蠢把自己搭進去,立即拖著他退了下去,表示去給公子和夫人準備洗澡水。
這兩人飛速的離開了,留下衛謹之和岑蘭芷,岑蘭芷便安慰道:「闌亭儘管放心,我知曉你身子不好,到時候我來就好了。」
「那便……勞煩蘭芷了。」衛謹之什麼都沒有解釋,笑的風光霽月雲散月明。
幽篁館的夜,在夏蟲的嘶鳴聲中,在風吹竹葉簌簌聲中被襯得寂靜。
唯一的一座閣樓被峭楞楞的大片竹林包圍,人站在庭中就像是處在一汪潭水裡,看到的燈火都是浮在水面上的,月光也仿佛映照在水面。夜風就是蕩漾的波紋,燈籠就是水面的浮燈。
這一晚的月色很美,明月掛在天穹,雖然既不是圓潤滿月也不是如弦彎月,但是在明亮和朦朧間恰到好處。幾片流雲遊轉,輕紗一般籠在明月上,更顯曖昧婉轉。
在衛家,幽篁館就當真像是遠離了塵世的喧囂,落於靜謐幽深的山間,聽不見一點的人聲。
岑蘭芷套著衛謹之的長衫,半乾的長發鬆散的披散在身後,好整以暇的賞月觀景,就好似先前急色的人不是她一般。她就是這樣,事情越到眼前反倒越不急,經常給人一種反反覆覆的錯覺,瓊枝就深受折磨。
不過衛謹之始終還是衛謹之,他永遠比岑蘭芷沉得住氣。披著青色的披風,他手執一盞燈籠走到岑蘭芷身旁,「要去竹林里走走嗎?」
兩個人就順著石板路往竹林深處走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竹林里很暗,衛謹之手裡的燈籠只照亮了兩人腳下的一方天地,衛謹之配合著岑蘭芷的步調,兩個人並著肩緩步前行,竹林中有鳥被驚的飛起,帶起了一陣的竹影搖晃。
嚴 格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如何美妙的談情環境,至少親身體驗了,同話本詩詞中描述的有不小的差距。沒有熏人的氛圍反倒很嚇人,但是岑蘭芷同衛謹之沒有一人在 意,俱都神色如常。感到不好的是默默跟上來保護兩人的東風,一邊要保證不被發現,一邊還要時刻注意兩人身邊,更重要的是竹林很黑而他怕鬼。
忽然,衛謹之拉住岑蘭芷,在路邊撿了一根細竹竿,接著只見他袖子一動,那根竹竿就飛快的刺向了幾步外的黑暗處,快的岑蘭芷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
等他再拿回竹竿,岑蘭芷發現那竹竿的另一頭上有一條蛇,剛好被竹竿直直穿過腦袋串起來了。周圍那麼黑,她根本沒發現腳下不遠處還有這麼一條蛇,在這種情況下簡簡單單的就戳中了一條蛇的腦袋……岑蘭芷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考慮一下自己心上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身體孱弱。